这浑身伤痕,瘦骨嶙峋的样子,和过去的自己很像。
……捡回去的话,临渊哥瞧了应该很高兴吧。
盯了有一会儿,他才收回视线,垂眸看脚下。
这像条狗一样趴在他脚下的,是欺他辱他的畜生,只要再一步,他就能轻而易举让这人永远消失在他的世界里,连同着那些不堪的记忆也将永远尘封。
而他和临渊哥的平静生活将不会再受到任何威胁。
……平静生活?
不、不能杀!
临渊哥教了他这么多,不是让他成为杀人犯的!
若是临渊哥知道了,那就更加不可能会喜欢他了!
苏献捏紧碎瓷片,沉默半晌,他将脚移开,再次开口时用回了本音,“带我去你家。”
死里逃生,周黄河恍惚一阵,重重喘两口气才猛然反应过来袭击他的行凶者竟然是才分开不久的苏献!
“你竟敢——!”他瞬间面容扭曲。
苏献又是一脚重重踢在他小腹,将手中带血的尖利瓷片晃了晃,“别忘了,这东西随时能划破你的喉咙。”
“而我现在还没动手也只是一时兴起,指不定下一秒就改变主意把你宰了。”
“所以,是要你这条狗命,还是带我去把所有的视频毁掉,自己选一个吧。”
他语调冰冷,没有丝毫起伏,仿佛在平静地念诵着枯燥的论文。
“我、我带你去!”甚至两人力量差距鸿沟的周黄河只得做出选择,颤抖着手脚扶墙站了起来,好几次差点儿腿软重又摔回去。
苏献冷冷盯着他的一举一动,用眼神和行动明白告诉他不能轻举妄动。
临出巷子前,苏献回身看了一眼那小猫。
却只瞧见一闪而过的细瘦背影。
*
或许是由于小时候曾经过了段无时无刻被镜头全方位记录的日子,苏献对于镜头和他人的目光有着近乎于野兽的直觉,因此他才能一路避开沿途监控,悄如鬼魅般提前埋伏在周黄河的必经之路。
他甚至还得空再路过的废旧垃圾桶里翻找出了身上这件用于遮掩的外套,手套,以及简陋的凶器。
虽然暂时没了要杀人的打算,但为了以防万一又想动手,苏献还是指挥周黄河按照他的吩咐,避开监控走。
而他从头到尾,都佝偻着腰背,以跛着右脚的别扭姿势前进,活脱脱一个瘸腿的邋遢流浪汉形象,任谁都无法将他和清隽俊朗的优秀大学生联系上。
他自嘲一笑,“或许我是天生的杀人犯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