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谁,在这片大地上行走,都会遇到很多事,见到很多人。”
“而这些人和事往往都很复杂,并不是简单的用善恶,对错这二字就可概括。”
“就像我今天会告诉你这些,其实并不是因为我是一个什么好人,喜欢给素昧平生的陌生人答疑解惑。”
他忽然伸出手,遥遥指向不远处那条通往卡瓦莱利亚基的大道。
“我不过是一个退休的佣兵,亲手杀的人搁这一横能比那条路长。”
拓拉没来由的想起一件事——这里离卡瓦莱利亚基好像有几公里远。
说着说着,陈墨忽然叹了口气,语气变得有些遗憾。
“我只是觉得,你算是个有能力的人,性格也说的过去,我可以帮你点忙,就当是交个朋友,以后我真要遇到啥事情,快挺不过去了,道上碰着你,你也许能扶老子一把。”
“再不济,你要把我宰了,我自认倒霉,碰着认识的起码死的明白。”
“没什么大义凛然,就这么简单,这就是这个傻逼的世道。”
“一个人的时候,遇见困难就是只能埋头硬顶,顶不住就死那。”
“认识的人多点,可能就有机会搭把手,活的也能轻松点。”
“当然,我不是说你一定要广交朋友,有些人生性歹毒,险恶用心,这种人则是要敬而远之的。”
“我就是想告诉你,要是有没啥损益的好处,不违心的话,能拿一点还是要拿的。”
“自己找苦吃,整的汗流浃背还没啥实质性意义,那纯粹的脑残。”
“走之前多拿点,多做点准备,多想清楚点,总不至于害死自己。”
“话就到这里,剩下的你自己选。”最后拍了拍他的肩膀,陈墨走开了。
“进城的话,我给你安排好地方了,那种民宿你应该能适应。”
“对了,如果你真要见玛嘉烈的话,就稍微等个几天,我会让人去通知你,到时候我可以和你一块去见她,她快到卡西米尔了。”
到此,这段不太严谨的教诲便结束了
临走前,陈墨回过头看向拓拉,他静默着,低着眼,表情凝滞,唇齿微动,似乎是想说些什么。
“昨晚我休息的不错,谢了。”
话音刚落,这个瘦削的男人便化作了黑雾,自拓拉的眼前迅速弥散,不知所踪。
意料之中的,拓拉并没有挽留,他只是站在篝火前,看着白色的灰烬在荒野的风中飘散。
又一次的,他微微抬起头,看向远方,那座模糊的城市。
此刻正是白昼,城中灯光已灭。
天边,太阳的光透过云幕,洒在了他的盔甲上,在血红的甲胄上,晕开了一片耀眼的红色辉光。
拓拉张开手,虚握着光芒,隔着这副盔甲,他无法感受到光的温度。
但他猜测,在夏季的卡西米尔,这或许是一天中最适宜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