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发现的?”
迟北海出声,转身看李擎舷,但一直站在季微尘身边守着他。
“诊所台阶下的布条。”
李擎舷用手电筒的光照向那个地方,是被拆开的布条,布条里绑了棉花和石头,都染了血。
石头外面还包裹了一层黏土,周围有黏土的地方便是那花坛。
迟北海看向季微尘,后者却看向手电筒光亮处。
——是刚才他被绊倒的地方。
第一次被绊倒,以为是台阶,在黑暗中,看不清路很正常,可第二次他依旧在那里绊倒,他分明有注意。
所以刚才他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绊倒了他。
“厉害。”季微尘冷声夸赞。
一套接一套,怎么不算厉害?
只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小雨点儿淋多了,衣衫也能湿透。
迟北海拉起季微尘的手腕,带着他进了诊所,让他远离这些看着心伤的情景。
现在他有很多疑惑,但日子近在咫尺,所有问题都要先缓一缓,眼前人的安全,已经引蛇出洞的行动才是最重要的事。
季微尘被拉着进了诊所。
诊所里亮堂一片。
他定下,转身看外面。
灯光下看街道,依旧黑暗,看不清路边的人,也见不到挖掉的冬桂,和花坛里的尸体。
只有一片黑暗。
昏黄的路灯起不了什么作用,那点儿亮光也照不亮什么道路。
所有的罪恶在它们的掩饰下如滔天的深渊般徐徐前行,而它们对这些视若无睹。
肆无忌惮的张扬着,摆到明面上来的挑衅,若说单凭这片黑暗,如何能盖住所有明亮的光源。
只不过还是因为路边的昏黄的灯光还不够亮,所能照射的范围还不够广,足以让饕餮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大张旗鼓的作恶。
诊所里很亮,便能看的一清二楚,所有人的脸,表情,物品,都平铺在灯光下。
“哒。”
一声脆响。
季微尘循着声响看过去,正看见李擎舷一脸凝重的看过来,和他对视一眼后,又看向迟北海。
“什么?”迟北海问他,却没有走近的意思。
“暗锁。”
李擎舷说话间,又用两只手扒开了墙面上的货架。
墙面被掀开一点,里面果然是一个隔间。
里面应该是声控感应灯,墙面被拉开的声音便足以让隔间里的灯光亮起。
一眼望去,是摆的整齐的简易病床和输液撑杆,左边有一个房门,想来是卧室。
迟北海走近,正想进去,却又顿住。
他将伸出去的脚收回来,看了眼一边的李擎舷。
显然,后者也发现了地上暗红色已凝固的血液。
血液呈滴状凝固,血迹向墙面往外断开,往里延伸至右边的房门底下。
“没有被拖拽。”李擎舷看着脚前的血迹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