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是荒谬可笑啊……
心中空空荡荡,他第一次觉得如此无力。
“等等!”身后人紧紧盯着他的背影:“你难道不想要这地宫里的东西么?”
伏夏的传国玉玺,无上的权利与财富。多少人趋之若鹜,不惜为之粉身碎骨,骆脂如此,迟充父子亦如是。
荀玉顿住脚步,摇了摇头。
他要这个做什么?他想要的,从来只是她。
“这东西本来就该是迟家的。”身后人急切道:“骆脂此人,不过是个弑兄夺位的反臣贼子!”
荀玉回首看了一眼。
“那迟家呢?”他的眼神很平静,却莫名冷得像冰:“不是也一样?”
“你……你说什么?”那老者霎时怔愣:“可是……你也是……”
“逆臣贼子之后。”淡然落下一句,他没有再回头。
一阵北风倏然而至,将这句话吹散在风中。
这么多年,他满心满念地努力读书,努力习武,学习兵法权谋,与猗冉一起支撑起云安侯府,指望有天能站在她身边,配得上她。
如今,他终于在她身边了,可蓦然之间他却发现,若是没有自己,她许是会过得更好些。
他曾经不服气,为什么偏偏要他做猗兰的义兄。就连猗冉,起初亦反对猗兰与他在一起。
如今他全都明白了。
他们岂愿意将自己最疼爱的女儿、妹妹,交与一个身世不明之人。这世上,有些事情可以通过努力改变,但有些事情不能。
他既是喜欢她,就不该误她。
从一开始,他就不该对她起这般心思的。
暗黄的浮土被北风卷起,模糊了天地,亦模糊了萧索远去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