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种种像是一场噩梦,但眼前的残垣碎瓦再明白不过,一切都是真的。
心中的疑问,比昨日那根立柱还要沉重。
他没有回侯府,而是一面养伤,一面试图解开心中的疑团。
最终,他再次来到这地宫门前。
“你想问什么?”老者的语气平淡温和。
“之前你说过,你在等人。”荀玉微微蜷起手,声音有些暗哑:“到底……是在等谁?”
“那你又是谁?”
“我……”荀玉一时语塞。
老者静静地看着他。
其实即便荀玉不说,他也能猜的出。
那样貌实在是太像了。
“你在等迟义。”荀玉终是开了口。
乱臣贼子,谋逆之人。伏夏迟氏是一个禁忌。
他幼时便觉得奇怪。从娘亲的言谈中,能够感觉得到她对于家人的眷恋,但她却从来不说出那些亲人的名姓。
大抵是怕他年幼,不小心说出去会引来杀身之祸。
老者没有否认。他向远处望了望,轻轻叹了口气:
“可这么多年,他未曾来过。”
“他来过。只是他面容被毁,你已经认不出来罢了。”
“你见过他?”老者微微发抖,满面错愕。
荀玉沉默不语。
“那钥匙呢?”老者急切地追问:“你可曾见到?”
“钥匙不在他手中。”
“不可能!”老者似是诘问又像是在自言自语:“钥匙定是在迟家人手里!”
他是迟充的故友,两人当年一同征战沙场,是过命的交情。
当年迟充助骆脂夺取帝位后,为了防止他食言,留了后手。
逼宫当日,迟充悄悄派人先行一步去宫中迫使太子自戕,并将地宫的钥匙藏匿起来。
若是骆脂不兑现诺言,他自己拿了玉玺坐这天下亦未尝不可。
只是他没想到,骆脂比他更快一步动手。
抄家那日,迟充当众毁了钥匙。
但在那之前,他早已将钥匙的纹路复刻下来。
“它定是在迟家人手里。”半晌,老者平复了情绪,低声重复一句。
“你怎么知道?”荀玉试探着问。
“那钥匙的纹路……刻在迟家祖传的玉簪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