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的心意我明白了,只是我无此福分。我自当谨记少时情谊,惟愿殿下仍待我如昔时故友。”
说罢,她起身想要离开。
“是因为你的义兄么?”背后幽幽飘来一句,猗兰登时脚步一顿。
是,但也不是。荀玉已然在她心中,她自是不会对其他男子有什么想法。但即使没有荀玉,她亦不会对赵景楠动心。从小到大,她都是把他当朋友看待,从未起过别的什么心思。她与他走得近,大抵是因为母亲当年那句‘有机会多去探望丽妃娘娘与七皇子’。
“算是吧。”她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他予你的,我都可以予你。”赵景楠的语气平静至极。
“这不一样。”猗兰摇摇头:“殿下,我告辞了。”
说罢,她再没有迟疑,几步去到门前。
“你回不去了。”赵景楠语气平静。
“屋外都是我府中的侍卫。”
猗兰登时僵在原地,半晌才缓缓转身,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说什么?”
旋即,她脱口而出:“我的人会来寻我。”
但只稍一瞬,她便反应过来:“你昨夜没有差人去知会过他们?”
“自是没有。”赵景楠不紧不慢地收着棋子。
不错,逸城如此之大,若没有人知会,瞿慕他们必然不可能找到赵景楠府上来。
猗兰瞬时心中一紧,她回到桌案前,双手撑在桌畔,微蹙双眉,紧紧盯着赵景楠的眼睛:
“可若我不回去,就算将逸城挖地三尺,云安侯府也定会寻到我为止。”
“有些事情你可能不知道。”赵景楠毫不避闪地看着她。许是眼花,猗兰觉得他的嘴角好似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
“昨夜宫宴后,云安侯府贵女突发急症,暴毙于宫中。”他顿了一顿:“父皇今日便会下令将其厚殓。”
猗兰的脑中嗡地一声,脸色瞬间苍白。
他在说什么?
“天临会一路派人护送棺椁,极尽哀荣。不出三日,棺椁便会被送到云安侯府。”
“你猜猜看,”赵景楠将最后一粒棋子收入棋奁:“你那两位兄长,会不会为了一个已死之人寻来逸城。”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他将“两位兄长”几个字咬的特别重。
猗兰呆呆立在原地,耳中,是窗外连绵不断的雨声,脑中,一片空白。
不错,若是云安侯府以为她死了,便不会有人再来寻她。可是这一切,怎么可能?
半晌,她把目光转向赵景楠,那目光极冷极冷。
“是我。”赵景楠缓缓回了她一句。
他将棋奁推至一边,站起身来,轻轻把她拥在怀里。
“我不想将你让与他人。”
这句话落入她的耳中,隐隐带着他身上的凉意。
他的怀抱亦是冰凉,只是,比这更凉的,是她的心。
猗兰闭了闭眼,身体微微颤抖,半晌,她一字一顿:
“阿楠,你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