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实跟当年一样,张口就来。”
“我观休穆,有古名将之姿,记得跟吴王上书,来益州任职啊。”
张裕狠狠的拍了朱桓几下,自己就落座了。
朱桓本来想回嘴,看到远处有人,也猜到了张裕为何突然撤退,也闭上了嘴巴。
孙权在远处慢慢走来,李严和吕壹跟在他的身后,亦步亦趋。
在他人看来,颇有小人得志的味道。
二人看到张裕,都点头示意,张裕微笑回礼。
孙权倒是没看自己妹夫,他来到主座,环视了一下现场。
众人也是一起起身。
“拜见吴王。”
孙权点点头,各人再次坐下,跟着一起起身的张裕,一脸懵。
这就开始讲排场了,飘了啊,舅哥。
孙权一言不发,只是眼神示意吕壹。
吕壹这个小秘书立刻走到正中,张裕这才就近仔细打量,当年的小书吏,也已经大权在握,成了君主的心腹,朝野之臣都要忌惮一二。
吕壹声音洪亮,开口说的第一件事是濡须之战的后续。关于相关文武的赏赐确定,对于阵亡战士的抚恤安排。他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条理清晰,明显是下了功夫。他能做孙权的心腹,也不仅仅是因为讨了欢心,能力还是在线的。
等到这件事情说完,他开口说了第二件事情,这件事情倒是让张裕竖起了耳朵:
有地方官员投诉陆逊在前线滥用民力,误了农时,孙权要就此事征询处理意见。
事情的因果很简单,陆逊要修缮濡须口前线,征召了附近郡县的民夫,被地方官吏参了一本,陆逊本人没有上书解释,只是请孙权裁决。
张裕很奇怪,他不明白这件事有什么摆上台面的必要。陆逊不自辨,其实就是一个台阶,这件事可以直接化小。但是孙权却又在这种大会议上,强调此事,难道又要玩什么政治把戏?
孙权问了,自然就有人要答。顾雍没有说话,有种高高挂起的味道,但陆家不可能一言不发。
陆绩起身,拱手孙权。
“吴王,官吏爱惜民力,是国家之幸。只是伯言长兄,亦是为国家考虑,这是各司其职。”
两边都夸,都是为了国家,说的很公允
孙权点了点头。
“公纪言之有理,只是孤询问此事,不是为了定谁的对错。而是要寻求解决的方法。”
他轻敲桌子。
“地方官吏爱惜民力,善。伯言御敌修缮城池,善。那如果民力充足,是否可以避免这个问题?”
“臣下不明,请吴王示下?”
顾雍此时则是脱离了高高挂起的状态,他瞬间就明白了孙权要干什么。
其他诸人也是或多或少猜到了孙权的意思。
“孤早年征伐山越,那么多的人口都哪去了。江东休养生息多年,没有战乱,孤的子民都哪去了?”
孙权一脸疑惑,眼睛里充满了求知的欲望,好像他真的想要一个答案。
在场众人则是都咯噔一声,无人敢接话。
张裕则是内心嘟囔一句好家伙,这就开始动刀了,估计也是想着没有外部压力,开始处理内部问题了。
这是所有王朝末年必定发生的问题,同时也是新政权初期必须解决的问题。
土地兼并而导致的人口“消失”。
汉朝的土地是私有制,但是随着豪强权贵的兼并,大部分百姓已经无田可种了,那么他们为了生活就要去给豪强打工种地,成为雇佣农。再加上豪强权贵或多或少有自己的私心和想法,兼并土地同时藏起来一些人口,已经成了一种常态。
等到东汉末年,手上土地多的世家豪强,谁手上没有藏点人,不管是做私兵还是干其他的鬼事。
孙权开始整这个大活,行为正确,只是时机有些微妙。
张裕环顾全场,看众人的反应,最后发现自己身边的朱恒一脸平静。
他盯着朱恒看了半天,朱桓被他看的不自在,瞪了张裕一眼。
果然,
朱桓你这个浓眉大眼的,你背叛了江东世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