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夜。
清莺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浑身冷得直哆嗦。屋内已经烧了两个炭盆了,但是寺庙的被子实在单薄,她盖了两床还是觉得不够。
于是她干脆翻身起来,搬着小凳子,裹着一床棉被坐到了炭盆边。
终于感觉暖了一些,她的睡意也渐渐上来了。
就在她昏昏欲睡之际,窗户边忽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很小的动静,差点就要被外面落雪的声音给覆盖了,但是因为她处于半梦半醒之间反而听力敏感。
她一下子变得警觉起来,又悄悄往墙根里缩了缩,眼睛循着声音看过去。
下一秒,她正对面的窗户竟然就被从外面给打开了,一个浑身黑漆漆的蒙面人身姿轻巧地“咻——”一下钻了进来,落地无声。
清莺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一动也不敢动。
那人径直奔着床边去了,竟然完全没有发现她。
不过想来也不奇怪,她此刻所在的位置旁边正好有一根撑着房梁的柱子,因为怕冷缩着身子,再加上屋内没点灯,不注意看还一时半会儿发现不了她。
更何况那人明显就是奔着床边去的,自然注意不到她。
不过清莺明白,那人到了床边很快就会发现她不在的,不止目的之前,她还是逃跑要紧。
就在她刚直起身子准备伺机而动之时,那人竟然拿着匕首直接捅进了床上的被子里。
光这么看着,清莺都吓得浑身一抖,心想要是她此刻就躺在床上不就直接在梦里魂归西天了吗?
看来老天爷还算救了她一命。
此地不宜久留,清莺裹着棉被悄咪咪地往外挪,连呼吸都控制着频率。可不巧她刚挪出几步,那人就已经发现了异样,一把掀掉了床上的棉被。
清莺脚步一顿,一转头便与那人凌厉如刀的眼神正对上了,她的呼吸瞬间停滞。
遭了!
她艰难地咽了口唾沫,透过半开的窗户透进来的一点微弱的光还是能够将他手上握着的锋利的匕首看得一清二楚,那刃上还透着寒芒。
清莺的理智立即回笼,拔腿就往外跑。
她跑到门边连身上的棉被都顾不上了,拉开门就没命地跑,她不敢去叫余月,怕连累了那丫头。
此刻还不由地庆幸自己睡前将余月劝去了隔壁屋睡,不然她留下来守夜说不定现在就已经成了刃下亡魂了。
跑出一段,前面正是另一排厢房,她开始扯着嗓子喊:“救命啊,杀人了!救命咳咳咳……”
刚喊两句,寒风裹挟着雪花便灌进了她的喉咙里,她禁不住猛烈咳嗽,脚下的动作也不由地慢了下来,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雪地里,好不容易跑到了廊下。
下一秒,利刃划破寒风从她耳边飞过,割断了她的一缕秀发,然后直直扎进了她前面两步远的柱子上。
她吓得僵在了原地,腿下发软,她捂着难受的喉咙,脸色因为紧张还有剧烈咳嗽而微微憋红。
那人显然是会轻功的,三两下就来到了她面前,站定之后负手而立,镇定自若地从柱子上拔下了匕首,在指间轻轻把玩。
“跑,怎么不继续跑了?”他足足比清莺高出一个头有余,垂眸看来带着一股清冷的蔑视,声音又冷又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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