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吧！我的小月牙！”
感受到身后，有危险的气息正在靠近，苏悦震柔声地说道，边说着，边指上发力，捏在了苏月眠颈后的某处。
苏月眠顷刻失去了意识，因而，她没有听到，苏悦震紧接着，发出的那一声声的痛苦的闷哼。
还有，赤恒那可怕的、妖媚的声音：“震儿，孤对你们兄妹，总是特别的偏爱，不是吗？”
……
“睡吧！我的小月牙！”
此刻的苏悦震，无力地跪坐在地上，仿佛他所有的力气，都用在了紧紧地抱着怀中的苏月眠。
苏悦震喃喃道：“我的小月牙，哥哥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情，哪怕是……”
哪怕十二岁的自己，为了她，自愿代替十岁的妹妹，成为了赤恒的玩物；哪怕十六岁的自己，为了她，自愿以身试毒，成为了赤恒用蛇毒喂炼的“兵种”；哪怕那天，为了她，可以“枉顾人伦”，因为，自己绝不能眼睁睁看着，赤恒喂炼出来的那些怪物，亵渎自己心中的那道月光……
苏悦震看到那个血泊中的畸胎，眼中的神色更是痛苦：我的小月牙，你是不是以为，我们是亲兄妹……
苏悦震从来没告诉过苏月眠，他们并不是亲生的兄妹；也没有告诉过苏月眠，为了保住她的清白，自己甘愿“臣服”在赤恒身下；更没有告诉苏月眠，自己服用了过量的蛇毒，这些混合着各种药材的蛇毒，虽然能让自己功力大增，却也让自己成为了一个真正的“怪物”！
当苏月眠告诉苏悦震，说她怀了上官重楼的孩子，苏悦震虽然若有所失，但还是想祝福他们，因为，自己现在已经变成了“怪物”，自己不能给那道“小月牙”幸福。
苏悦震知道，赤恒的那些混合蛇毒，在自己的体内，终有那一天，会让自己迷失本性，变得跟其他那些失败的试验品“兵种”一样，变成一具不知道痛苦、没有思想的战争机械。
只是，当苏悦震发现苏月眠的肚子越来越大，似乎与她所说的月份不符时，苏悦震的心中有了隐隐担忧。
所以，当苏月眠说要前来楚国“求和”时，苏悦震便抛下内乱纷纷的北越，易容乔装后，偷偷的，跟了来。
此刻，看到那个畸形的胎儿，苏悦震似乎明白了一切，这个孩子是自己的，而苏月眠，以为两人是亲生的兄妹，以为自己怀了一个为世俗不容的孩子，所以，她才想要“毁灭”！
她是想要与那些人玉石俱焚！
如果昨晚，芙蓉夫人一尸两命，不管真相如何，李畅风会当场杀了上官重楼，还会杀了苏月眠，更会发兵踏平北越……
所以，她想要与之玉石俱焚的那些人中，也包括苏悦震自己！
但苏月眠不会知道，那个畸形的胎儿，并不是他们兄妹乱伦的产物，而应该是受苏悦震体内那些混乱的蛇毒的影响而产生的畸变。
苏悦震痛苦地摇了摇头：明儿！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告诉我：这孩子是我，我就会告诉你，我们根本不是什么亲兄妹！
但，我的小月牙，你既然想要我死，我就成全你，还有他们，你不是要他们个个都不得善终吗？哥哥也可以帮你，哥哥，可以为了你，做任何事！
我可以为你，杀了那个赤恒，也可以为了你，杀了他们，也杀了我自己！
苏悦震突然放开了怀中苏月眠，身形暴起，他体内的蛇毒，还能给他最后的爆发力，足以让他跟这里的人，只是跟李畅风和他的芙蓉夫人同归于尽！
一直冷眼旁观的德妃，总是异于常人的冷静，德妃看见对方这反应，突然大声喝止道：“苏悦震，你别冲动，她还有的救，我们可以让御医来救她！”
德妃表面冷静，心里却很着急：苏悦震，你别冲动啊，你们兄妹现在都不能死啊，你还没有娶王后啊！史书上关于你的……历史不能改变啊！
被德妃这么一提醒，苏悦震立刻清醒了些：不错，要先救她！
苏悦震犹豫了一下，抱着苏月眠，向李畅风单膝跪了下来，恳求道：“救救她，我求你们，先救她！”
我不能没有她！哪怕只是一道弯弯的月牙，她也是我这黑暗的一生中，唯一的，仅有的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