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子说着哽咽了起来,滚烫的泪水不断滴在了我的肩头。
而我的意识也因此被从死亡的恐慌和不切实际的幻想中拉了回来,僵硬的身体也渐渐恢复了知觉,不自觉地动了动。
安子以为我是要挣扎,刀子又往我的脖子刺了刺,吼道:“别动!”
谈判的民警往后退了一步,抬头示意安子不要过激:“你要求我都可以满足,车给你,钱我帮你垫上都行……但是不要伤害无辜了。”
“我不要你的钱,我只要属于我自己的钱!”安子激动地吼着。
“好好……我们理解你,你只是想要回自己的钱,做这些事情只是迫于无奈。也请你相信我们,我们一定会给你满意的答复。而且刚刚我同事也打来电话,那个被你伤到的人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
“所以,不要走极端,事情没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顶多也就是判个一两年,甚至于找个好点的律师说不定还能免除刑罚……我有朋友就是律师,可以帮你介绍一下。”
谈判的民警从一个身穿售楼部制服的中年女子手中接过一瓶水,晃了晃说道:“你耗了那么久,也该渴了,先喝瓶水。”
说着,他缓缓向前走了一步。
安子似有动摇,架在我脖子上的刀松了松,但见到民警靠近又立马紧张了起来。
“不许过来!我不渴……”安子艰难地干咽着口水。
民警往后退了一步,商量道:“那我把水从地上滚过去,这样你该相信我了吧?”
“我不相信,谁知道你有没有下毒……”
安子沉默着继续对峙,似瞥见了什么,好一会儿后突然说道:“我要喝雪碧,那边桌子上的。”
谈判民警答应,转身拿了雪碧从地上扔了过来,但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几次都在地上滚动后偏到了墙边,最近的一瓶距离我也有近三米远。
“你看,不是我不想扔,是真的滚不过去。”
安子似在犹豫,又干咽了一口口水后,用刀指着刚刚递水的中年女人说道:“我不相信你,你让那个女的递过来……”
当刀离开我脖子的时候,我本能地生起一丝冲动,想着就算拼着胳膊受伤也要夺下安子手里的刀,但刀也只是离开了我脖子一秒又架了回来,让我的心情顿时跌落到了谷底。
不过,只是这一秒的希望也足够让我惊喜了。
窗外已经被夜色笼罩,不远处“呼呼”工作的塔吊早已经停了下来,只有还未竣工的黑色大楼上还残留着几点灯光。
影视剧看多了,我下意识地猜想是不是有狙击手就位了,心头顿时升起紧张感。
安子虽然做事偏激,却也是个有原则的人,严格意义上来讲并不能算是坏人,至少比那些明面上慈善义举,背地里男盗女娼,还拖欠民工工资的奸商好太多了。
想到这里,我竟开始同情起了这个拿刀抵着我脖子的愣头青。
真特么的荒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