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善仍旧以李无善为名,炎雅则以谈雅为名,廉邕自称广邑。
聊着聊着,廉兴就聊到无善的佩玉上,同时也把自己腰间那一块取下放在桌上道:“我初见无善那块玉,便知道是梁室形制无疑了。同样是燕子形制,还有相同的光泽,不过只是新旧的差别罢了。”
无善见廉兴将佩玉放在桌上,就也解下自己腰间那块摆在桌上,果然如同廉兴所说的那样。
廉邕这时就开口问道:“听兴说,无善是从梁丘来的,这玉佩必然是梁室所赠。实不相瞒,我也曾到过梁丘几次,知道梁室不会轻易赠玉,不知道无善的佩玉又有着怎样的故事呢?”
若是先前廉邕这样问,无善定然不会回答,但在与廉邕刚才的相处之后,无善虽然对他的身份存有疑虑,却仍旧觉得他的为人正派品行端庄,便行了一礼,将自己和炎雅从恒国内乱之后的经历诉说一遍,只是略去了自己和炎雅的身份,也略去了修廉的部分以及梁王旭的会见和证婚,当然鼎园之事也不能说,只说这佩玉是文才所赠。
廉邕听到之后很是感慨,又想到那把隐虹,便想要借来看看,无善犹豫了下,将隐虹解下递给廉邕,廉邕提在手上,拔剑出鞘,连连惊叹“好剑”,一时兴起,就走到一边,在酒铺内舞起了剑。
无善和炎雅原本以为廉邕只通文墨,没想到还会耍剑,耍得还不是一般的好,一时都看得呆了。
廉兴在一边就解释说:“先生少年时曾入军伍,舞剑自然不在话下。”
廉邕直舞得大汗淋漓,这才收剑入鞘,回到三人身边,将隐虹交还无善道:“我素来听说隐虹是君子剑,曾经有缘得见,没想到如今更是有缘舞弄一番,真是痛快。”说完对着无善一礼算作致谢,无善赶忙回礼。
四人重新坐到桌边,聊些各自所知的逸事奇闻。
直到申酉之间,四人才互相拜别,在廉邕的坚持下,无善和炎雅搭上了廉兴的那辆马车,赶往商队所在的客馆。
站在酒铺门前,廉邕对着廉兴说道:“无善的来头恐怕不小,就算是他身边的那个姑娘只怕也是如此。但公子才能够将隐虹相赠,又赠与燕子玉璧,足见无善品性了。”
廉兴在一边听了,也说道:“李姓的贵族或是谈姓的大家闺秀,我还真没有听说过呢。”
廉邕就在这时候笑道:“广姓的先生也不多见啊。”
廉兴听后也笑起来。
廉兴的马车将无善和炎雅送回到商队所在的客馆,修廉和管事见两人乘着马车回来,也不多过问。
车夫驾车原路返回,将所见告诉廉邕和廉兴,廉邕就点着头说:“隐虹是不负君子剑之名的啊。”
在客馆厅堂用过了饭,和修廉及管事互相礼别,无善和炎雅回到房间。
炎雅此时还觉得今日所见所闻很是奇异,也禁不住对廉邕评议道:“那个叫广邑的先生很是怪异,起初对我们不礼不顾的,后来倒是很好相与了呢。”
无善见她说起,突然笑了笑,摆了摆手。
炎雅见无善这副样子,就嘟着脸追问道:“怎么了,事实本来就是如此,我说的有那么好笑吗?”
无善不答反问道:“我叫李无善,你叫谈雅,这没错吧。”
炎雅这时有些讪讪道:“这是情势所迫,就像无善你说的佩玉由来一样。”
无善点了点头接口道:“是这样没错,而且只怕今日四人之中,没有一个是说了真话的。”
炎雅见无善这么说,好奇地问道:“你是说,那个公子兴的身份也是假的?”
无善摇了摇头道:“公子兴确实是公子兴,只是那个广邑先生,恐怕不是先生那么简单,要我看来,恐怕还是一国之君呢。”
炎雅听到,哈哈大笑起来,好一会才平静下来,只是脸色潮红。
无善见她安静下来,这才解释道:“公子兴入宫时身上没有挂着那块美玉,后来出宫时挂上了,而那个广邑先生,腰间也佩了相同的美玉,与公子兴的应是一对,那恐怕是武王当初所赠的一对美玉,试问,这样的一对玉,除了国君,谁人还能动得。”
炎雅一听,再无法笑出来,怔怔地道:“没想到广邑竟然是国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