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不多远,几个旅帅偷偷计议,带着几百人回归上军。卜羽听闻后,已来不及追回,便不再去管。
中师。军将木青正在观察战局,前师陷进半面的包围,全靠左师和右师护住两翼,北越除了陌鲁本阵留守的士兵之外,其余全部投入,好在此处不是开阔所在,阵型不能完全展开,一时之间倒能够僵持下去。
“报,”一名兵卒背着令旗跑过来,半跪在地上汇报道,“后师不知何故,撤退了。”
“什么?”木青听到这个消息,无比惊讶,右手握拳重重打在左手掌上。
“军将,卜羽这家伙,果然不能信任。”中师副帅州期在一边插口道。
“命令中师军阵散开,防止敌军渗透突袭我军后方,州期,由你去坐镇。”
州期应诺而去。
“传令兵,”木青又对着一众半跪在地上的传令兵下令,“分赴前、左、右三师中枢,告知后师撤退之事;同时传我之令,上军死战,不退一步;另请三个师帅赶来见我。”
众传令兵应诺而去。
后师,在卜羽的率领下疾奔渠木城。卜羽知道,进了渠木城,就等于活着。
留百,也带领着一万人急袭渠木城。留百知道,攻下渠木城,就等于覆灭上军,覆灭了上军,就等于打开息国的门户。
“长老,先头的探子抓到个息国兵卒,说是上军后师的。”留百正骑在马上催促士兵前进,一骑哨马赶过来禀报。
“是吗?”留百的脸上带着难以置信,“快带我去。”
那名兵卒此时已是狼狈不堪,皮甲多处划破,脸上也有血痕,武器更是不知丢在哪里。
“我问你,你说你是上军后师的?”留百从马上下来,看着兵卒脸上的惊恐,不知为何心里竟有说不出的成就感。
“是,是……”兵卒的声音都在颤抖。
“木青败了吗?”留百继续问道,若是上军已败,趁此机会覆灭上军,到时提着木青的人头,渠木城可不战而取了吧。
“没有,是师帅下令退守渠木城的。”兵卒脸色苍白,诺诺而言。
留百陷入沉思,他在思考是继续向前,坚持奇袭渠木,还是回马一枪,与陌鲁合围上军。
若是奇袭,就要赶在后师之前,或许后师此时已入渠木,那么渠木的奇袭就不可能了;回军攻击上军,按照木青的军略,后师自退,此刻肯定做了防备,也做不到奇袭了。
“求求你,放过我吧,放过我吧。”兵卒看着留百的表情变化,心渐渐沉了下来,再不顾其他,只一味地求饶。
“你知道渠木城中有多少兵卒吗?”留百突然开口问道。
“只有一旅的老弱而已。”兵卒有问必答,却在回答之后后悔不迭。
“你觉得渠木城会不会有所防备?”留百盯着他的眼睛。
“当然,当然,渠木城肯定得到了消息,做好了防御。”兵卒的头点得飞快,眼神却一直在躲闪,他突然想起自己在城中的妻儿老母来。也不论渠木真正如何了,他要让自己相信渠木城有了防备,好像因此他就能够原谅自己的背叛一样。
“留着他已是无用。”留百挥一挥手,兵卒身后的那把弯刀就落了下来,“传我之令,中军急行,追击木青的后师。”
留百下定了决心,计策不变,他相信渠木城中真的只有一旅。只要追截住上军的后师,靠着自己手中的一万人,就算渠木城有了防备,他也坚信能够攻下渠木。
近三千人的后师,除去回归上军的几百人,由于疾奔的关系,竟有上百人掉队。卜羽顾不得这些,他只是一味地向前跑,在没有看到渠木城城门之前,他不会停下。
留百的中军很快就追击到了后师的尾巴,面对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北越人,后师兵卒散乱,几乎完全没有抵抗能力,但就算这样,留百的中军还是没能完全包围住后师,卜羽带着数百残兵如同惊弓之鸟逃回渠木城。
与此同时,渠木城内,接到快马传回的可能遇袭的消息,息柔的眉头深锁。
“母亲。”木氏三子也听到了消息,站在母亲面前。
息柔抬起头望着三个儿子,心中涌上一股别样的情绪,她想让三个儿子离开渠木,又觉得那样做实在无颜面对渠木城的百姓。
“母亲,我木家的男儿,生来就有守土之责,渠木城城墙高大,必定能够守住。”木益拍着胸脯,信誓旦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