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来节俭惯了,平日里干活儿就是渴得喉咙冒烟儿了也舍不得买一杯凉水来喝,所有的衣服都是老妈硬给他买的,每次买回来他都说,又买什么衣服,上次买的都还没穿烂呢,尽浪费钱。
老妈也毫不含糊,她从箱子里翻出了一件四年前赶场碰上大削价买回来的一件棕色梨子衣服,那也是她最拿得出手的一件衣服,连一向追求品质生活好挑剔的兄弟媳妇儿也不由得对它啧啧称羡,说无论材质,花色还是款型都极为出色,问她买成多少钱,不好虚荣的妈妈以实相告,她惊讶得睁大了眼睛说:“这么便宜,要是在重百至少得卖一千以上,嫂嫂,你可真是会买衣服呢!”
老妈听在买衣购物方面素来号称行家里手的兄弟媳妇都这样夸奖自己,心里自然十分受用,为了以示珍重,那件衣服她通共只穿过四回,且都是逢年过节的时候才穿,平日都当成宝贝一样珍藏在箱底,拿塑料袋子单独装着,臭蛋也比别的衣服多放好几个,生怕让虫给蛀坏了。
今日非年非节,却还要穿它,可见对于这次相亲的重视,说不定儿子的终生大事儿就在此一举了呢,绝不可等闲视之。
与父母的热情洋溢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小张的反应却颇为冷淡,那天早上他直睡到快八点钟才起来,要不是老妈在屋外敲了十几次门,吵得实在睡不下去了,还不知道要在黑甜乡里徜徉到什么时候呢。
起床以后他草草地搓了把脸,头发都懒得洗,拿梳子随便刮了两下就了事儿,又去晾衣架上取下那件刚刚晾干的黑皮夹克儿和穿得已经发白了的牛仔裤,往身上胡乱一套,都懒得再去镜子前象征性地照一照了,他倒是有一套西装,不过他懒得去翻来穿,嫌麻烦。
胡乱扒了两口饭就急不可待地打开了电视机,今天早上有一场重量级的足球比赛,巴西对阿根廷,谁赢了谁就出线,他盼星星盼月亮盼了好几个月了,昨天晚上激动得一夜没睡好觉,比起相亲来,显然这场比赛对他的吸引力要大得多。
其实,小张对这次相亲的冷淡也并非全拜足球所赐,谁让前几次相亲给他留下的不良印象还一直像团乌云一样笼罩在他心头,挥之不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