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根本就不是悲伤的眼神，她仿佛不具备人类的一丝情感，眼泪虽然在流淌，但神色却异常平静，只是在不断的道歉。
“对不起，”女孩就那么直勾勾望着吴鸣，即使是被拽着肩膀，她的头颅还是不停的上下摆动，像是在空气中磕头一般说道：“就算是你想要杀了我，可以再等几天吗，求求你了，对不起。”
吴鸣从来都没有见过这番阵仗，他害怕的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瞳孔在剧烈的颤抖。
“为什么？”片刻后，吴鸣轻声问道，连带着他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他并不是想要问女孩为什么要放了她，而是想问她为什么会觉得自己的生命如此轻贱，只是不小心擦到了而已，却要如此卑微，祈求他人放过。
而且这件事原本就是吴鸣的错，是他自己失了神才与女孩撞到一起的。
女孩好像并不能正常交流，她就是一直再重复自己想要说的话，虽然是希望吴鸣能放过她，但神态却平静的简直不像是一个正常人。
此时的她更像是一个神经病一般。
就在吴鸣心存不忍，刚刚松开五指的时候，女孩突然间像是受惊的野猫，一个箭步飞快的逃走了。
围观的人们惊呼一声纷纷避开，并不愿意触碰到这个小女孩，那表情好像生怕惹上什么不干净的脏东西。
“喂……！”吴鸣伸手叫喊一声，呆呆的站在原地，望着女孩的背影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他脑海中依旧回忆着女孩的言语和神态，耳边还依稀能听到路人们刺耳难听的话。
渐渐的，一股无名火起，他突然转头望向身边的人，脑海中回忆着那杀人狂的神态，气息激荡，眼神半眯，一丝丝危险的杀意如寒霜蔓延开来。
看到吴鸣这冰冷的目光，感受到周围骤降的冷意，人们下意识止住了嘴，纷纷散开，露出了站在原地的沈聪。
“学的倒是挺快的，”沈聪笑了笑，但笑容中却有着一丝无奈，这种事他见的太多了，早已经麻木了。
毕竟这个世界上最不缺少的就是孤儿和被逼疯的人们，外表美丽的城市下，阴暗和腐败也在不住的滋生。
“走吧。”吴鸣转头望了望那小女孩离开的方向，低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自己也是一个孤儿，也曾经历过一段极为黑暗的时光。
回忆着自己小时候遭遇的种种，如果没有杨伯收留的话，他可能早在5、6岁的时候就已经横死在马路边了。
在路过沈聪的时候，吴鸣像是突然想通了什么，抬起头说道：“如果可能的话，在继承到财产之后，我希望我们可以收留一些无家可归的人，反正我们都是需要招人的不是吗……”
此刻的他忽然有些明白了当初杨伯收留自己的想法，那少女天真的目光下，所有不幸的遭遇被深深的掩埋在内心里。
那无声落泪的模样和少女卑微的行为也深深刺痛了吴鸣的心。
沈聪抬起头看了看吴鸣，随后拍了拍他的肩膀，点了点头应道：“好的老板。”
吴鸣：？？？
“你这个老板叫的我有些措不及防。”
“好的吴鸣。”
“那你还是叫我老板吧，怪好听的。”
二人继续向着平安大道走去，身后，一个提着菜的男人远远注视着二人。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