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头扼腕长叹,脸上仍是一张温柔似水的笑容,宽慰着:“四域天才齐聚一处,纵然采药赛出众些,终归是气运,丹比却不同,林云生要防的又岂是江儿一人?夫君莫要给他压力,一切还是顺其自然吧。”
程秋生明白她的顾虑,喝了口茶说,“比试由我帝城四家坐镇,不过起一个威慑作用,让各域各宗不要肆意惹祸,把握结论的始终是天命阁的使者——江儿,你秦姨说的对,你只需做好本分之事。”
江易颔首:“劳程叔叔和秦姨费心了。”
程秋生笑道:“就叫二叔吧。”他观着程曜的神色,眼底波光粼粼,又打趣说,“你与我一位故人很像,他姓李,算是我夫妻二人的兄长,许多年未见,思愁尤深,见到你倒是开解了几分,倘若你不介意,我倒想收你为义子。”
程曜脸色当即一变,但没等他开口阻拦,程秋生便像是料准了他会因此生气,那张丰神俊朗,看似人畜无害的温和下,藏着一丝警示的锋芒,意有所指道:“不过,曜儿与我这位兄长感情颇深,如今又与你有同僚之情,这师兄弟也算是手足,二叔就不多此一举了。”
“爹!”
“怎么了?”程秋生笑着,似乎不明白程曜的激动,扭头挑开了话题说:“江儿,你若吃饱了,不如陪你秦姨去园里逛逛,消消食,顺便让她给你挑一件见面礼。”
“这……”江易听程秋生提起前尘就已经一颗心悬在嗓子眼,又嗅到微妙的气氛,紧张地攥紧手,推脱道:“有幸拜访二叔便心满意足,若还收礼,怕是逾越。”
程秋生轻飘飘道:“不逾越,二叔一份心意罢了,你去吧。”
他摆明了要将人支开,江易也不好再拒绝,起身行了一礼便跟着好似预料到什么而一脸愁色的秦白琼离席。
“程烈,你一起去。”
“啊?”程烈没料到火会烧到自己这头,顿时满脸不乐意,撅着嘴不肯走,但被程秋生一盯,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边烦躁的挠着头一边抱怨着走开。
方才还轻快惬意的大厅转而凝重,程秋生向来是隐忍不发,像是一道温火在心尖上烹着,让人煎熬得很又不至于毙命,俗话说知子莫若父,反过来也是一样,他故意提及往事,程曜就知道自己的心思在父亲那已经不言而喻,此时垂着脑袋一言不发。
“光阴荏苒,转眼你已是顶天立地的男儿。”程秋生给自己续上一盏茶,话说的平静又有几分唏嘘,蓦然间,本该温和的眉眼如同出鞘的宝剑般凌厉。
“我本以为你大了,有些事会放下,却不知你是只长年纪,不长脑子!非要让你母亲为你伤心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