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兰瑟和琴酒住到札幌的一周后，这里下雪了。
向来喜欢赖床的兰瑟难得早起一回，却发现外面的天色有些阴沉。
掀开了窗帘一看，外面居然簌簌地飘起了雪花。
对面的房子和楼下的街道上已经积了厚厚的雪层，即便如此，还是有行人赶在这个时间匆忙地去上班。
兰瑟探出了窗户，长长地哈出一口气。
在这种寒冷的天气里，那口热气显化的白雾分外明显。
“这种天气里还穿着那么短的裙子，不冷吗？”
他自顾自地喃喃着，但大脑还在放空状态。
雪景太过宁静美好，兰瑟不禁倚在了窗边，望向了外面银白的世界。
忽然，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同时，属于琴酒的声音也从身侧传来。
“要去北海道滑雪吗？”
“当然好啊，如果你有空的话。”
没有了眼线的盯梢，两人即便像现在这样以本来的面目欣赏雪景也不再会感到提心吊胆了。
兰瑟掐着手指算，“诶，再过几天就是圣诞节了呢！”
琴酒撩了把散乱的银色长发，从兰瑟的手腕上捋下了一根很细的橡皮筋把头发扎起，然后点了根烟。
他斜眼看向青年，“你喜欢过那种无聊的节日？”
“独居的人偶尔也会向往热烈的气氛，琴酒，我喜欢热闹。”兰瑟用双手手臂撑在了窗台上，弯下腰来俯瞰这个世界。“一个杀手说这种话应该很可笑吧？但我的确喜欢节日的氛围，那和拥有家的感觉很贴近。”
“幼稚而荒谬的。”琴酒对他的言论下了定义，声音里还透着不屑一顾的意味。
兰瑟笑了笑，并没有生气。
他只是抱起手臂，转过身来背靠着窗户，仰头看向了男人。
“如果你在末日世界，看着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的死去，无论怎样最后都只剩下你一个，你会觉得孤单吗？”
“那可真是太好了。”琴酒呼出一口白烟，面露嘲讽，“如果是我，死之前也会让世界毁灭。”
兰瑟扬起嘴角，好笑地摇了摇头。
男人的厌世和暴虐之心远不能让人理解，但兰瑟觉得无所谓，只要有他在，总能镇住这只猛兽的。
他的头发被男人伸手用力揉了几下，语气淡淡道：“这种假设并不成立，如果非要加一个前提的话，你必须在那儿，看着我。”
存在一个人的世界是毁灭。
而当想要的人就在身边的时候，刹止疯狂，是对这个世界最后的怜悯与温柔。
他们都想为彼此活得更久一点。
兰瑟眨了眨眼，“你说的情话可真好听，能再讲一遍你从那么多小弟里选中我的故事吗？”
男人咬着烟咧开了嘴，伸手在他的后颈上捏了捏，就像对待一只小猫崽小狗崽那样。
即便圣诞节是从国外传输进来的文化，当地的居民也很喜欢沉浸在这种欢乐的节日氛围中。
兰瑟在前面边走边啃着章鱼小丸子，后面跟着面孔陌生的黑发男子。
他正因为自己头顶着一顶圣诞帽子而脸色发臭。
“不要露出那种表情嘛！商场促销活动你不参与，美食街你也不肯去，戴上这顶帽子也算是过节了。”
琴酒抗拒得很：“我说过了，这种节日很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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