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七进入客堂。
见到一名侍女匍匐在高玉堂的旁边。
高玉堂身坐主台,上衣湿了一大片。
主台桌子上,倒着一个小碗。
高玉堂斥道:“真是倒霉,你现在就给我滚出去,以后再也不要让我见到你。”
那侍女匍匐着连连道歉,倒退着爬出客堂。
高玉堂一边用手背拂衣领,一边道:“你来做什么?”
他早已看到站在客堂的李二七。
李二七道:“上卿,我又有消息。”
高玉堂一愣。
今天的早朝高玉堂做足了准备,要在朝堂上狠狠的再参国相一本。
哪知昨晚感染风寒。
朝堂有规定,风寒流感的官员不能进宫,以免将病毒传入宫中。
高玉堂只好在家闷闷不乐的休整,却又在喝药的时候,一个不长眼的侍女将汤药洒了自己一身,高玉堂是气不打一处来。
终于有了一件让人开心的事情,高玉堂展颜,问道:
“什么消息?”
李二七道:“今天刘十三就要被发配到云梦幽,而国相密谋准备将刘十三在发配途中暗杀掉。”
“暗杀!”高玉堂激动地站了起来,“此言当真?”
李二七道:“我亲口听到国相说的。”
高玉堂走下主台,搓着手说:“好啊好啊。”
见到高玉堂对这件事如此上心,李二七心中不由一喜。
倘若高玉堂能够出手,或许不能改变刘十三被发配云梦幽,但一定能够阻止国相的计划。
李二七迫不及待道:“高上卿,咱们还不快去救刘十三。”
高玉堂用眼角瞟了李二七一眼,道:“救刘十三?”
李二七瞬间明白过来,高玉堂和刘十三非亲非故,根本没有必要出手相救。
她又改口道:“国相此举有违皇帝旨意,高上卿检举国相,皇帝必定会给予上卿赏赐。”
李二七心里面对自己点了点头,这句话说的还是很有水准。
一直以来,高玉堂并不是在帮助李二七或者是刘十三,而是帮助他自己,只要是能扳倒国相的事情,他都很乐意去做。
这句话是站在高玉堂的利益方向说出来的,想必高玉堂肯定会同意。
李二七两眼盯着高玉堂,静静的等着高玉堂同意。
然则高玉堂又重新坐上座位,挥挥手,又让侍者看茶。
他吹着杯中的茶,一句话也不说。
水蒸气舒卷着朝着李二七而去,还没有到她的身边,就已经消失不见。
高玉堂洋洋自得的品着杯中的茶。
一杯茶见底,李二七没了耐心,再次说道:
“高上卿?”
高玉堂道:“干啥?”
李二七道:“我们是不是应该……应该去……”
高玉堂道:“当然应该,应该找人埋伏在刘十三发配云梦幽的路上。”
李二七道:“对!”
高玉堂道:“然后……”
李二七道:“然后将刘十三救下,抓住国相违背皇帝旨意的证据。”
高玉堂压根就没有理李二七,自顾自道:“然后等到刘十三死后,国相违背皇帝旨意的事情就百口莫辩,加上他与齐馈私会,还有本卿现在所掌握的把柄,一定能够将他扳倒。”
他“砰”的一声将茶杯放到桌子上,仿佛是定海神针一般,没有茶杯,整个桌子就将不稳。
“到时候国相失去皇帝信任,轻则架空权利,重则告老还乡。”高玉堂道。
李二七的浑身已经发抖。
原来高玉堂就没有打算去救刘十三,死着的刘十三总该比活的刘十三更有说服力。
更能证明国相违背皇帝旨意的事实。
李二七的心忽然一下子凉了,连带着整个人都好似冻僵。
高玉堂看向李二七,道:“我知道你是国相府的准夫人,死了不好办,你走吧。”
李二七的脸色犹如阴雨天的乌云。
她站在原地,一字字道:“你不如国相。”
“哎哟?”高玉堂不愿意了,“本卿怎么不如国相了?”
李二七道:“你贵为上卿,一定不难知道我和刘十三的关系,国相从来不会向任何不必要的人说出自己的计划,除非是必死之人,而你却给我说了。”
高玉堂露出鄙夷,眼角都不瞟李二七,道:“你知道了又能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