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满天星的消失，一只粉白的幼兽悬浮在半空中，它头顶的满天星耷拉着，看起来比落水狗还惨淡。
叶杉伸出手去，试着接近它，在快碰到它的时候，它醒了，抬起头来，与叶杉对视了。
叶杉一怔，手就那么停在了半空。
它眼皮耷拉，骤然遭受了失去双亲的打击，眼睛失去了所有的光彩，黑黢黢的，像是无底深渊。
看上去很难过。叶杉这么想着，却并不移开视线，认真地与幼兽对视。
飞飞张开嘴，“你为什么要进来？”
叶杉道：“和你签订契约。”
“为什么要和我签订契约？”
叶杉收回手，一手撑在额头上，把头发撩了上去，呼了一口憋闷的气，“你为什么把护佑之力送给我？”
飞飞想起那个东西，“因为你当时很危险，我想保护你，所以那团东西就跑到你身上了。”
叶杉皱起眉，“就因为这个？”
飞飞继续问着之前的问题，“你为什么要和我签订契约？”
“因为要把护佑之力还给你。”叶杉道，“当然，如果你有更好的办法，也可以按照你的方法来。”
“还给我……”幼兽喃喃道，“还给我，你不想要吗？这个东西很珍贵的……”
说到最后，它有些哽咽。
“我爸爸妈妈放在我身上的护佑之力，全都消失了，全都……在一瞬间……就消失了。”
它抬起头看着他，眼中积聚着一层又一层泪水，“你不想要？你为什么不想要？”
它就这么一眨不眨地盯着叶杉，即使隔着一层眼泪，叶杉也能感受到它的歇斯底里，好像要把他也拉进深渊中。
但叶杉没有和它共沉沦的想法，一丝一毫也没有。
他道：“我要。”
“但你得活着，这份力量才有价值。”
飞飞身体一僵，这无比冷漠的话并没能伤到它，它只是觉得茫然，眨了眨眼，看着眼前这个美丽的人类，迷茫而无所谓地想：他有这么冷漠吗？他是这样的吗？
叶杉看着它，“清醒了吧。”
幼兽呆滞地点点头。
叶杉伸出手，放在它的头上，他手上的温热激得飞飞一哆嗦，从他刚才戳心的话中彻底回神。
他道：“既然如此，那么我把我的护佑之力分给你一半。不是还给你的，你既然送给了我，那就是我的了。现在，我决定和你共享这份护佑。懂我的意思吗？”
他看着它，眼神真诚而认真。
这是他作为叶杉的人生中，第一次自发地做出了承诺。
“不管什么，食人鱼也好，镜湖森林也好，我都会帮你。”
叶杉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做出了这种承诺，这个承诺对于他的意义不是劝飞飞和他签订契约，他只是想这么做。
不纠结利益、安危、麻烦，他单纯想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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