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明沉默了半晌，平静道：“我知道，但是我也知道，顾瑾岚也是你护的那个短。”
叶杉问:“所以，真的是为了迁就我……”
冥明点点头。
“没有必要，冥明，真的没有必要。是我错了，我以后不会再拉着你们俩凑一起了。”
“是，但不完全是。”她看着黑黢黢的天空，目光悠远，“你不觉得我很自大吗？”
她自顾自地点点头，肯定自己的话，“我觉得我很自大。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神族的皇子，我是教皇的女儿，我是默·阿诺蒂·冥明。”
这话，隐隐约约地，叶杉好像在哪里听过。
冥明道：“我跟你说过一次，在与你同行前，我就是这么对你说的，但是你肯定记不住。”
叶杉说：“我当时还很小，你说的这些东西我都不懂，记不住才正常。但是你现在一说我就记住了。”
冥明低头来看着他，金红色的眼瞳倒映着街灯，它们有着润软的光泽，像昂贵的宝石。
她道：“不需要你记住这些。对你来说，这些不重要，也无所谓。”
叶杉没能领会她的精神，“你在这当什么谜语人呢？想说什么？快直说。我昨晚纠结了一晚上没睡好，今晚可不想再失眠了。”
冥明叉着腰，“真是受不了你，能不能体谅一下我，我怎么好意思讲啊。”
“九殿下，我求求你了，直说吧，别当谜语人。”
她清了清嗓子，却又是沉默了一会。
她道：“我，冥明，大人有大量，为了你，不记与顾瑾岚的前嫌，与他交好。另外，我脾气太臭了，是该好好改改了，但是给顾瑾岚道歉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因为我还是不喜欢他。怎么样？这么说你满意了吗？”
叶杉无奈道：“你早这么说不就完了，前面说了那么多，我还以为你在中心城被更自大的人打击了呢。”
“诶，你没说错。”冥明说，“还真有个自大狂，要不是他，我还不会发现我的缺陷呢。”
叶杉想起她与瑾岚之间的龃龉，虽然他不觉得顾瑾岚是个自大的人，但仍是问了一句，“你说的不是瑾岚吧？”
“当然不是他。”冥明说，“是我的一个兄长，真绝了，心比天高，蛮横无理，骄妄自大。”
听她提起兄长，叶杉想起一件事。
“对了，你这个九皇子的‘九’到底是怎么来的？我看过你的排名，和九根本不沾边。”
冥明挑眉，道：“你居然还看过我的排名？”
叶杉说：“偶然提到了教廷的秀才榜……啧，这个名字真的让人出戏，一说起秀才就想起上京赶考。”
冥明笑了笑，“你这么想也不是没有道理，这和上京赶考也没有太大的差别了。教廷每年举行一次比赛，决定皇子的排名，最终授封，和赶考的考生不也很像吗？”
“至于这个九，是因为教廷极其看重血脉，我是这一代的皇子中，第九个在血脉上得到承认的人。”
叶杉惊异道：“一千个孩子中只有九个得到了承认？！”
他连榜单都知道了，再知道教廷其他的事情也很合理，但是他这么一说出来，冥明还是感到赫然。
虽然她对教皇没有感情，但那毕竟是她血缘上的父亲，让好友知道自己父亲是个种马……
实在……实在是有点丢脸。
她抬头看了看天，尽力忽略丢脸的感觉，微不可察地点点头，“嗯。只有九个得到了承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