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结一切十八区的力量,让他们向着我们所理想的目标前进,这才是我们应该去做的东西。”
“你说的没错。”
徐成附和似地点了点头。
当下里,也是直接就同意了前者的说法。
甚至为了表示自己的理解,他还费力不讨好的多解释了两句:
“十八区的人口原本只有十万上下。”
“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必须要团结一切力量。”
“那为什么我的提议不被同意?”
张和向前迈出一步:
“你们不愿意他们成为职业者,你们可以找你们的理由淘汰他们,但我只想给他们一点奋斗的目标和盼头,给予他们一些不算太贵重的自由的可能,这些东西算什么很触犯旁人的恩赐么?”
“人与人是不一样的,张和。”
徐成将手按在了石桌的边缘。
久久不愿站起的身子,慢慢立成一条笔直的线。
呜咽的风声呼呼吹过。
好似某种带着阴冷的伴奏,让人战栗绷紧:
“你经历过很多次冲突。”
“内部的,外部的,对缉罪师的,对南街的,甚至于对我们的冲突。”
“可以说,在你成为暴徒之后的每一次重要战役里,你都是其中的中流砥柱。”
“可你应该要知道,我们联盟自建立已来,到现在为止的时间,远远不只有这半年时光。”
“也并不是每一个人都和你一样,是无牵无挂的加入到联盟里来,还没有一个值得关注和关爱的人。”
“你无父。”
“所以你不知道,有些人看着自己坚强的父亲,在中央广场上被一刀刀切开皮肉,直接折磨到大小便失禁,全身涌血抽搐,还咬着牙保护自己的藏身地时,那种无力和绝望。”
“你无母。”
“所以你不知道,有些人得知自己慈爱的母亲,被那群畜牲直接抓去,让他们轮着来,找野狗,找毒虫,找那些各种各样我们见所未见、甚至于闻所未闻的东西凌辱折磨时,那种失去理智的痛苦。”
“或许。”
“或许我们的下一代,我们的下下代,在经历过持续的和平与安定之后,会漠视那层历史的疏离,遗忘和嗤笑他们这些先辈的痛苦,对他们所经历的牺牲和磨难,熟视无睹。”
“但就现在而言,这么些年的斗争才刚刚过去,要部分人直接放下仇恨,为了你所谓的什么目标,去原谅,去谅解,去冰释前嫌…”
徐成嘴上稍顿:
“我不觉得这是种很好的东西。”
一股淡淡的感同身受,就像是轻纱似的覆上了他的心头。
虽然稍有些浅浅的虚浮。
但却又同样的不可忽视。
“对不起。”
一贯的示弱再度展现于两者之间。
张和的眼睛闭而又张。
仿佛真的如他刚刚所说的言语那般,感受到了一种有关于自己的愚蠢冒昧。
但比较可惜的是。
这一次的徐成,已经失去了表演和敷衍的兴致。
“不用总说这三个字。”
他稍稍闭合了一下透光的眼帘。
“你的对不起既没有那么贵重,但与此同时,也没有那么廉价。”
言语之际,一股淡淡的晕眩感伴随着久劳的疲惫,直接就让其向后急倒。
但这么多项的生物改造终有用途。
凭借着超脱世俗的意志,这位负担了许多的年轻职业者到底还是稳住了身形,在刹那的光阴内,遏制了那种随心所欲的后倒想法。
再坚持一段时间就好了……
他张了张嘴。
纳入光明的漆黑眼眸,重新倒映出了面前那位让人讨厌的影子。
真他妈的蠢啊。
“不妨猜猜吧!”
徐成强忍着一种骂人的冲动,随着脱口而出的言语,慢慢吐了一团沉沉的气:
“那位坚持于反对你的政策的那位,到底是谁?”
“不是首领?”
张和此时的态度,听上去依旧十分谨慎。
他皱了皱眉头,面上那副少有变化的表情,恰到好处地透露出了一点疑惑和不解:
“晁九先前来找我的时候,和我这么说了一下,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
“首领的性子,可不是那种重情重义的样式。”
徐成的面色略有疲惫。
他扼住吐息,深深地吸了一口分外明显的寒气,脸上骤然间失去的三分血色,使其苦笑的样式稍显狰狞。
呼……
想杀人。
就不动脑子想想,如果那位被自己提及的人,若要真是首领的话,那他的这句话还有什么问的必要么?
现在的局面到此为止,基本都已经明牌了。
我还打你妈的傻逼太极!
“我不知道晁九和你说了什么。”
徐成咬了咬牙槽:
“但真正被首领铭记的人,是基本活不到进入劳役营地的。”
“而最反对你这个的,其实是王田统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