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雷洛终于等到了锐雯主动开口。
“你,以前认识我?”
锐雯对这一点很疑惑。
莫雷洛会说一口流利的诺克萨斯语,但他说自己长大在祖安。
且他明显对自己有一定的了解,他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啊?
“认识。”莫雷洛给出了确定的答案。
从电脑屏幕里选老婆这事儿谁没做过啊?
“你真的不是诺克萨斯人?”
锐雯长大在特里威尔,参军之前从未接触过外人,而在军队当中接触的人绝大部分都是诺克萨斯人。
“不是。”莫雷洛摇头。
“你相信缘吗?”莫雷洛反问。
“缘?”
“对,就是缘。”莫雷洛坐好,左手轻轻敲击着大腿,缓缓道:“说起来,我曾做过很多梦,梦里一直是你。”
“从你小时候开始,一直到长大,再到你的军旅生涯,我都有梦到过。”
“但最清晰的,便是那个峡谷中发生的事情。”
“......然后就是你选择自我放逐。”
莫雷洛避重就轻的讲述了一个虚构的梦境。
“这......有些不可思议。”锐雯难以相信,但又不得不相信。
莫雷洛瞅了眼锐雯的神色,斟酌片刻后,说道:“锐雯,你觉得你做错了,对吗?”
“你觉得战争变成了灭绝屠杀。”
“你觉得你遭遇了背叛,你的信仰在崩塌,你想要寻求机会赎罪,对吗?”
莫雷洛语速放的很慢,锐雯的头一直低着,摩挲断剑的手也停下。
被莫雷洛说中了。
莫雷洛起身,走到锐雯身旁,坐下。
“你知道吗?你并没有错。”
莫雷洛把罪恶的爪子放在锐雯的肩上,轻轻拍了拍。
他把锐雯的脸正过来,凝视着她,轻声道:
“你是诺克萨斯的军人,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
“杀戮也好,背叛也罢,哪有什么对与错?善与恶谁能定义?无非是看当时处在的位置罢了。你从来都没有做错什么!”
“我们每个人本无定性,所谓约定成俗的普世价值观会因为地域不同而不一样,就像诺克萨斯和艾欧尼亚,这两个国家的理念本就不同,没有什么天经地义,没有什么善与恶。关键在于你是否想要那样做?”
“诺克萨斯以战争立国,以战养战,你生在诺克萨斯必然要遵守诺克萨斯的规则,我们每个人都想过的更好,这无可厚非。”
“只要我们不是反人类,不是喜爱杀戮,不是喜爱毁灭就好。”
“自私是人的劣根性,但也因为劣根性愿意做出努力。”
“你只需要遵从本心,按照自己内心的想法活下去,你,有什么想要做的吗?”
莫雷洛说的都是掏心窝子的话。
以他的观念来看,锐雯所作所为没有问题,只是屁股不同导致的悲剧。
在艾欧尼亚人眼里锐雯是刽子手,但在诺克萨斯人眼里,锐雯是英雄。
锐雯,只是畸形国家形态的牺牲品。
莫雷洛看着锐雯,没有多余的动作,锐雯眼神颤着,低声喃喃自语:“我......我不知道。”
“不用急。”莫雷洛轻轻摸了摸锐雯的头,“你可以跟着我寻找答案。”
“知道我为什么把你的剑折断吗?”
“为什么?”
“剑随主人,它本就应该是破碎的。”
“我......”
“但是没关系,剑是随主人的。”
“嗯?”
“断剑重铸之日,其势归来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