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舟皱了皱眉。
墨荀也愣住了，目光不着痕迹看向面前的谢灵毓。
谢灵毓淡淡拂开谢凤嫣的手，目不斜视，无视她慢慢向书阁走去。
谢凤嫣万万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目光不甘紧随着他的身影。
“你们两个，进来。”
墨荀和墨舟对视一眼，立马跟上前。
谢凤嫣呆呆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书阁的门紧紧关闭将她隔在门外。
她有些委屈，万般不解看向站在台阶下的徐清风。
“徐爷爷，阿毓这是怎么了？从京安到桃源他就一直这样冷落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谢凤嫣想到自己一朝掉入泥泞，想到这几个月遭受的屈辱终是崩不住大哭了起来，“早知我活着这般惹人厌，当初还不如随谢家亲族一起去了才好。”
徐清风不忍，神色复杂上前宽慰，“这是说的什么胡话？”
谢凤嫣哭得抽泣哒哒，梨花带雨，“徐爷爷，我想阿翁了，想我阿娘了，若是他们还在那该有过好？！”
若是谢家荣耀还在，就凭崔家竖子哪能折辱她？她也不用来这桃源受这些刁奴的恶气。
谢氏虽重嫡庶之别，却也从不苛待庶子庶女，谢凤嫣自小活得锦衣玉食，比司马皇庭的公主还娇贵，这样的反差受不住也是情理之中。
徐清风是看着谢凤嫣长大的，见她如此虽也心疼，却还是没能克制住失望。
谢娘子金娇玉养？
小公子呢？
他只会比她贵重百倍千倍。
他是谢家嫡长孙，因着长公子早逝老郡公对他疼到了骨子里，他那样清风明月的一个人，被司马昱关在暗牢折磨了足足百日，他们打断他的腿要他这辈子再也无法站起来。
可小公子从未抱怨过什么。
谢家族人倾覆，血海深仇未报，身为谢家人，谢娘子怎么有脸说出如此没有骨气的话？
恰是这时，书阁的门从里面打开了。
墨舟面无表情走了出来。
谢凤嫣以为是谢灵毓心软了，连忙低头掩泪。
不想，墨舟大步上前，冷不丁从袖口里扔出一把匕首。
谢凤嫣拭泪的手微微一僵，湿润的水眸怔怔看着脚下的白刃。
墨舟神情淡淡，“公子说，谢娘子若想死，他这便成全。”
徐清风也愣住了，一时反应不过来。
谢凤嫣眸光顿然失神，半晌后才缓过神恨恨朝着书阁大喊，“我是你族姐！你不能这么对我！谢家教你的孝悌忠信，礼义廉耻你都忘到哪里去了？”
“难道你真如他们说的，变成了一个没心没肺的杀人恶魔，你扬了阿翁的骨灰，现在还想逼死你的族姐吗？”
“谢娘子！慎言！”这下连一向护短的徐清风也变了脸。
谢凤嫣大哭指着地上的匕首，“他要杀我！他要杀我！我是他阿姐，我被人欺负他不帮我也就算了，我关心他他不领情也就算了，我做错什么？他现在要杀我？！”
“谢娘子。”这时，墨荀也从书阁里走了出来。
谢凤嫣含泪怒视苑前众人，他们都是一丘之貉。
墨荀上前，恭敬作揖后缓缓道，“主上交待，您若再敢多说一个字，属下这就送您上路。”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