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风听罢深有同感。
“八品武尊固然有神威，但终究也只是血肉之躯，天下不乏上八品高手，但也没有谁敢嚣张到给自己建神庙的，便是如了渡这样破境九品的九皇之尊也得乖乖拜佛求天。”
“她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竟敢称自己是仙山观音？”
“她也不怕夭寿？！”
墨舟早就预料到徐清风和墨荀会是这样的反应，他默不作声静静看向谢灵毓。
出乎意料，他的反应与其他人截然相反，他甚至忽然笑了起来。
饱满的唇珠抿着下唇，牵动唇线微微上翘，并非平日揣测不透的似笑非笑，而是眼眸中清晰能见的愉悦。
谢灵毓抬眸，“为何法案下会有数不清的金银财宝？”
墨舟心下微微一动，主上总能最快洞察先机。
“属下对此也是疑惑不解。每日来庙宇祭拜的人并不少，人来人往只有往珠宝里添砖的，没有一个敢顺手牵羊的。”
“属下也是向一位老游商打探了许久才知道了其中缘由。”
墨舟将听来的故事细细道来：
“这仙子庙前身并非庙宇，它原本只是一处古刹。游历的商客们忽然发现鬼嵬坡一夜之间建了座古刹，这古刹之上还挂着一面好不威风的仙字招风旗。有人好奇入内，发现里面有五个房间可以供往来的商户落脚休息，每个房间外都有一块仙字木令，上面写着一金一命。”
“一开始没有人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但凭空出现的古刹还是吸引了不少往来两晋做生意的商人。”
“北境虽然危险，但里面也充满了商机，一整张羊羔绒的毛毯转手卖给大晋的贵族这辈子就不用愁了。后来，这些商人逐渐都喜欢去古刹落脚。”
“一日，一位长期出境北胡的大商人阴沟里翻了船，胡人不仅劫走了他所有的获利，还截杀了他的商队，富商在家丁拼死保护下逃了出来。”
“商人恨极，走投无路之下便想到了古刹说的一金一命，他将自己祖传的红宝石丢进五门中央的金殿，凄声哭喊要胡人血债血偿。”
“众人只当他是蒙受大难气糊涂了，还规劝他与其相信这些子虚乌的还不如拿着宝石回去东山再起。可商人却不听劝。没曾想第二天，商人的二十二箱珠宝，三十一匹骏马都回来了，骏马上还驼着幸存下来的护卫。”
“正当众人唏嘘不已，有人发现其中一匹马脖上挂了一块锦书。商人打开，上面写着：‘收红宝石一颗可抵三百金，今奉还珠宝二十二箱、宝马三十一匹、人命七条。诛杀胡人两百人，结余四十金，君携此令吾保你平安归境便算两清。’”
听到此处，墨荀和徐清风神情一震。
墨舟想起那位老游商说话时哽咽的面容，眸中略有一丝艳羡。
“经此一役，鬼嵬古刹名声鹊起，往来两境的富商们只要路过嘉峪关都会去仙子古刹进献珠宝，以求庇护。”
徐清风听罢不屑皱眉，“便是如此也遮不住她利益熏心的贪婪嘴脸。”
墨荀却听出了几分未尽之意，他转头看了看谢灵毓，见他未置可否，犹豫了片刻疑惑问道，“既然本为敛财之道，为何又会变成现在的仙子庙？”
墨舟神情微动，“此事还有后话……”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