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师兄，我听师傅说，你之所以不再掩饰，是因为想下山了？”问这话的时候，张灵玉的表情多少有点奇怪。
张沐泽自从三年前破身，抑郁回到龙虎山之后，就再没离开过山门半步，要不是他们的老师父时不时就拍点视频和照片发出去，师兄的后援会怕是早就冲到龙虎山来看人是死是活了！
而这几年里，师父和其余的师兄甚至是在山下的师姐都专程回来开导过师兄很多次了，当然，没用。
但是现在……
“有点事情，下山解决一下。”
张沐泽闭着眼睛回道。
“难道是夏……”
话还没说完的张灵玉就被张沐泽的死亡凝视给镇住了，连忙闭嘴。
说不得！
“不是。”张沐泽叹了口气，转身躺下。
由于他这个外来者的参与，“一念之插”的主人公换人了，而他和夏禾的事情有些……复杂，但也不是张灵玉歪歪的那样。
而且他这次也不是因为夏禾，他是有正事的，和哪都通……应该说是公司背后的人有点私事。
或者说，交易。
另外就是，罗天大醮，这场被他的老师父拿天师之位当做给张楚岚的补偿的盛会已经在准备中了。
作为知道这件事大致的前因后果的他，不想让这个一百多岁的老人家为难，所以他选择出去躲躲。
毕竟，作为如今天师府第二战力，也是天师府在世俗和异人界人气最高的人，他一直都被大家当成理所因当的天师继承人，要是他留在这里，他这个老师父怕是会不好做。
无论是让他放弃，还是亲自动手阻止，都会伤了这二十余年的情分。
他是真的被天师府养大的，因为这辈子的运气不太好，摊上了素未谋面，但也大致可以猜到不是什么负责任的父母，虽然师父师兄们一直都忽悠他，说他是被师父从孤儿院领养回来，但他知道，他就是一个普通的弃婴而已。
“晦气。”
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上，听到的第一句话，已经记不太清具体的音色，只记得那是一道虚弱且略显嫌弃的女声，大概是这辈子的生母吧。
所以身世什么的，不重要，毕竟人家都不要了，他何必再自找麻烦。
天师府才是他的家。
而教养了他二十余年的师父……
“可是，罗天大醮……”
虽看着张沐泽心情不太好的样子，但张灵玉还是有些忍不住。
张沐泽大他几岁，二人也算是从小一起在天师府长大，但是，师兄的心性可绝不是什么清心寡欲，超然物外。
“这小子的洒脱豁达都是装出来的，实际上他小气的很，如果他对这些所谓的身外之物真的不在意的话，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这是师父的原话，也同样是他自己的观察。
所以，罗天大醮，这种盛会师兄不会不感兴趣，但是现在他却故意挑这个时间离开龙虎山，很明显有问题啊！
“师兄，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张灵玉感觉最近自家师兄的情绪都有些不对劲，就和当初破身回到龙虎山的时候一样。
“好了，灵玉，我累了。”
张沐泽躺在床榻上，侧身背对着张灵玉。
“……好吧。”
眼看张沐泽不愿意说，他也不再多问，转身离开了房间。
“天师……”
张沐泽躺在榻上，看着木质的天花板。
“我不是对天师位感兴趣，只是……”
为了张楚岚，他又是被舍弃的一方了吗……
这种感觉可不好受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