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最后,话音愈发低沉悲凉,好似含在唇腔内,模糊难辨。
芸娘偏转过头,避开打量视线。
这个她口中的女子,莫非就是花魁董攸宁。
沈眉心思即刻活络,试探地询问,“此等才情想必艳绝县城,何来薄命一说?”
据悉名妓日进斗金,年老仍可从良,半数嫁予商贾为妇。比起青楼其余姑娘们,处境略微好些。
“唯有情字最伤人。”芸娘墨眸俱沉,将诗签轻柔收妥,拿条形镇纸按压住。
“罢了!再感慨也于事无补,索性向前看。”
以往长嗟短叹时,翠姐儿总爱皱眉,劝慰她切莫沉溺回忆,需牢牢把握眼前。
这丫头人小鬼大,虽出生在怡香苑,那种腌渍地儿,浑身上下却不染风尘气。
掐指算算,再有个一两年光景,便能学成归来,顺利改换贱籍。
她日日对着佛像磕头,昼也盼暮也盼,许愿让翠姐儿平安归来,纵然折寿亦可。
如今自个逃离深潭,肺痨由大夫医治,已稳住病症。以后便在此林间屋舍,度过简朴生活。
沈眉闻言,腹内暗自犯难。
明显对方不愿提及过往,贸然打探旧事,无异于伤口撒盐。何况她仅是猜测,没准二者并不相熟。
人皆有戒备心,若是逼得急了,以为她费劲替其赎身,原是别有目地。岂不是弄巧成拙。
如此的话,干脆以守为攻。
“芸娘,你可有藏有香薰,去去这身上臭味。”她作势低头,嗅着左右袖口。
不知为何话题陡转,芸娘微愣后,照实答道,“奴家走得急,薛妈妈特命人搜身。除开几套旧衣衫,常用书卷笔墨,别的器物都没能带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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