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促脚步声打断沈眉思绪。
县太爷一身官服,率领灰衣师爷,从衙门风尘仆仆赶来。
想必是得到消息,担忧头顶乌纱帽难保,这才着急上火,满脸责备模样。
众衙役见状,低头不吭一声,躲避其咄咄目光。
“少卿大人,这,这……”县太爷瞧着凌乱街道,霎时结巴起来。
想他堂堂一县之长,负责百姓安危,竟然最后才知晓今晚行动。
丢了脸面不说,还差点因惹出动乱,牵连官职。
原本戚氏击鼓,他已暗中通知绸庄老爷,倘又是鸡毛蒜皮琐事,就敷衍走个过场。
谁料对方竟招惹凶兽,那山魈岂是善茬?
若非宋衍当庭应承,县太爷借商量由头,便可拖延一阵。
而今倒好,煮熟的鸭子飞了,还在闹市掀起风波。
“宋少卿,下官纵人微言轻,但占着理儿。”他一改往昔退让,言辞频亮锋刃。
“令尊为相十余载,宛如常青老树,屹立朝堂不倒,靠的就是一个慎字。大张旗鼓于县城围堵,捅出篓子如何收场?”
县太爷加重语调,意味深长地警示。
对方乃大理寺左卿,出身世家,又是朝中新贵。即便来小县“越俎代庖”,因肆意妄为闯祸,大不了拍拍屁股,启程去往别处撒野。
到头来,烂摊子还得自个收拾。
此言一出,身旁衙役们倒吸一口冷气,径直“装聋作哑”。
宋衍眼眉挑起,神色难辨喜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