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同为女子,沈眉光听已觉招架不住。如此莺莺燕燕,又叽叽喳喳,让她头脑晕胀。
虽心知宋少卿前来,定是寻找证据。
可为何不像以往查案,乔装扮作富贾员外等,暗地详细侦查。反倒毫无遮掩,大张旗鼓打着大理寺少卿名头,公然逗留青楼。
蒙在鼓里的县城百姓,哪能辨明是非曲折,还不是听风即是雨。
那些洞悉蹊跷者,更会明哲保身,坐观其变。
故而此举到底意欲何为?
凭白抹黑脸面,实在不像宋衍所为。
对于聪明人而言,做出明显弊患之事,唯一合理解释,便是背后隐藏的利,远大于弊。
仔细咀嚼完毕,沈眉皱起眉,转身朝老鸨道。
“薛妈妈,公子有事嘱咐,他一得空便及时唤我。”
“把心放肚里,绝不会耽搁的。”
在楼里几番兜圈,终于停在角落屋前。
老鸨熟络地推开门,尖着嗓子嚷道,“芸娘,你且陪公子说会话,解解闷。”
言罢,翘指扬长而去。
待沈眉望向烛火不明的内室,总算看清床榻间,依稀有人支着半身斜坐。
无奈对方既不应声,也不开口,仿佛老僧入定般。
她眨眨眼,极力适应微弱光线。
这间屋子本就背阳,加之窗外茂盛榕树,即使白日仍觉昏黄幽暗,到夜晚更需多燃一盏油灯。
“芸娘。”沈眉试探询问。
方才老鸨分明这样唤她,难不成还在休憩?
听闻青楼众姑娘,全挤到宋衍跟前争奇斗艳。无论是图他样貌俊俏,还是揣度他家世雄厚。总之全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偶然碰到个娴静如水,人淡如菊的女子,便莫名就生出欢喜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