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是赵洵见管家前来戏园,无论出于求生本能,亦或是复仇火种萌芽,他都属蓄意接近忠叔。
二则是他进府绝非巧合。县城里家世清白,穷苦卖儿的农户,不在少数。
管家缘何舍近求远的,偏去下九流行当里挑选。
思及此,沈眉原本无波黑眸平添溢彩。
听闻忠叔年少时,就深得太老爷赏识,在府里地位极高。不仅同几位老爷们前往私塾念书,课余还研习人情世故,迎来送往。
摆明就是为日后桃庄继承者,培养得力干将。
待其顺利成为现任大管家后,见赵耀成不喜女色,年过中旬膝下又无男丁,说不定寻回洵哥儿便是忠叔谋求的退路。
有道是“一朝天子一朝臣”,若这天子是自个送上龙椅宝座,便可永保富贵。
以一人之力,将赵氏三代家主玩弄于股掌之间。
啧啧,如此老谋深算的奴才,或许她从一开始便有所忽略。
好在为时未晚,且行且谋划。
窗台光影昏沉,连带屋内也随之黯淡。
困在柴房越久,沈眉越感知不到时间的流逝。直到晚食端来,才约摸推测酉时已至。
关于小春这案,她还有一事困惑。
本关押等候隔日再做处置的苏如春,为何会夜半悄然出现在风波亭。
柴房是从外面上锁,要逃离此地必然得通过门扉。
若非暴力袭击送膳奴仆借机逃脱,那就是有人特意打开铁锁,放其自由。
沈眉正埋头苦思,一阵窸窣作响从门外径直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