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临行前告诉奴婢,她曾在清明踏青时偶遇洵哥儿扫墓,祭拜的乃是先妣千岁红。”
“好奇驱使,小姐差人去坊间打探,竟挖出一段辛秘。”她适时停顿,待勾起兴致方道,“想必老爷也有耳闻,京派名角千岁红色艺俱佳,却在成名后突然隐退,传闻被贵客赎身金屋藏娇。”
“住嘴,快住嘴!”赵洵红了眼圈,呼声中带着嘶哑。
“世事难料,多年后千岁红又复出登台,可惜身价早不如前,沦为龙套受尽白眼。因患肺痨无钱治病,留下一名七、八岁稚子便撒手人寰。”
沈眉清冷之声如玉石相击,字字句句寒入骨髓。
“这故事里的稚子便是洵哥儿,而其父便是得疯症亡故的桃庄大老爷!”她釜底抽薪,将所有事实抖落。
当年大老爷若非被害,料想千岁红不至于落得凄凉离世,连带赵洵际遇也会有所不同。
虽沈眉此刻看似诡辨胡猜,但想要辨别真伪并非难事,她要做地就是将怀疑的种子,深植于赵耀成心底。
老爷向来持重,悲喜从不外露,如今竟宛如五雷轰顶。眼神疲乏呆滞,恍惚行尸走肉。
“老爷,保重身体要紧。”
管家上前欲搀扶,却被赵耀成狠狠撇开。他死命瞪着情同手足的忠叔,像利剑般想要刺穿对方的胸膛。
这洵哥儿可是管家寻来赵府,此事纯属巧合,还是刻意为之。他不敢细想,却又不得不想。
“我乏了,暂且明日再审。”赵耀成满脸疲惫吩咐,“将赵洵禁足,未得传唤不许踏出屋门半步。至于这丫头,单独关押在柴房。”
此举明显有失公允,沈眉又怎肯轻易言败,她大胆回敬道。
“若非奴婢查明真相,倘让凶手顺利得逞,下一个杀害目标又会是谁?老爷,须知养虎为患!”
闻言赵耀成顿住脚步,头脑好似鸣钟撞击。
空气刹那凝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