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从西,你真的有把我当成一个活生生的人来看待吗?
你真的认为,我的心就不会碎是吗?
薄煜沉沉地盯着紧闭的房门,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平静到可怕,嘴角甚至还微微上扬着,笑容扭曲而诡异。
宋媛月一边忍耐身体的异样,一边给傅询拨打电话,可她拨了无数次,对方始终在忙线。
她心如死灰地看着薄煜,张开干涩的嘴唇:“他真的,不要我了。”
薄煜看似平静,可这药也没让他好过。
他平静的皮囊之下,蕴藏着更深的风暴,悄无声息地席卷一切。
宋媛月又慌又怕:“会死吗?”
她六神无主,突然瞧见了床头柜上的座机,连滚带爬地跑下床:“对了,叫医生,医生可以救我们的。”
薄煜闻言,眸光一冷,上前一把攥住宋媛月的衣领:“你找死是么,谁准你叫医生的,游轮上全是兰斯特的人,你想把这件事捅出去?”
宋媛月呼吸困难,面红耳赤:“不找医生,难道跟你做吗!薄煜,这艘船上,除了鹿从西,我实在想不到第二个能接近你,给你下药的人。你不让我叫医生,难不成到现在都还想包庇她吗?”
面对宋媛月发出的质疑,薄煜无知无觉,没有反驳,甚至还阴郁地笑了一下:“都这么明显了啊。”
宋媛月胆战心惊,挣扎着想要后退:“你这个疯子,你找死别拉上我。”
薄煜并未理会她,伸手用力掐着宋媛月的胳膊,将人硬生生拖进了浴室。
他毫不犹豫地打开淋浴,冰冷刺骨的水浇满了整个浴缸。
薄煜松手,轻轻一推,宋媛月尖叫着跌进了满是冰水的浴缸里。
他面色阴沉,冷嗤一声:“你要有胆子去叫医生,我就有办法让你消失。”
“别来挑衅我。”
说完,他扔下花洒喷头,转身推门离开。
泡在冷水里的宋媛月恢复里几分神智,体内的燥热消退些许,取而代之的是刺骨的寒意。
她畏惧地看着薄煜离开的背影,泪眼婆娑。
……
薄煜站在鹿从西的房间门口,他现在的神态已经无法用语言来描述,痛苦,冷静,阴鸷,万千情绪交织在一起,复杂到扭曲。
他沉默地凝视着门铃,安静的模样像风雨欲来的前夕。
体内的这剂猛药让他并不好受,他也从来不是一个会压制欲望的人。
但此刻,恨意已经压过了欲望,他突然就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就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薄煜抬手按响了门铃,急促的声响一遍比一遍快。
终于,门开了。
一股寒气扑面而来。
少女未施粉黛却仍旧美丽动人,湿漉漉的头发垂在肩上,浸湿了浅色的睡衣。
昏暗的灯光照得她身影更加纤弱,那双眼里没有任何情绪,纤长浓密的睫毛始终未曾眨一下。
薄煜死死地盯着她看,清俊的面孔分明红润,却无端显得脆弱,眼神很阴鸷,脸上泪痕已经消失,唯有眼尾泛着红。他站得很直,居高临下地睥睨着鹿从西,维持着最后一点可笑至极的体面感。
鹿从西也回望着他,她的眼神很安静,周围气氛很窒息。
阴冷,森然。
空气似乎已经凝固,两人都未曾开口,就这么固执地看着彼此。
一个执拗,一个坦然。
执拗的委屈,坦然的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