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公主亲自培育的南疆圣物,本该随着西境一起覆灭却又出现在云谦身体里的那只无息蛊?!
凌秋惊骇于无息的出现,还未来得及告知云谦,树顶上的蛊虫就带着幽蓝的寒气朝二人发起了攻击。
凌秋因碍于自己的身份不敢展露真正的武功,躲闪时落后了云谦一步,待要咬牙回击,蛊虫已直逼面门。
“小心!”
“铮”的一声巨响带着软剑击出的寒光,电光火石之间幸得云谦及时回身抽出腰间软剑格挡。
云谦一时也顾不得男女大防,一剑格挡住后搂着凌秋的腰身急速地施展轻功,一面小心躲避瘴林一面往无息相反的方向而去。
无息浑身剧毒,腺体中喷射的毒液顷刻间便灼烧了凌秋的一片衣袖,灼烧还有向上蔓延之势。
云谦骇然,果断用软剑将凌秋的半边衣袖割下。
云谦带着凌秋左右闪躲,喘息之间眼前景象骤变。
昏暗的瘴林和追击二人的蛊虫瞬间消失了,目之所及一片荒凉黄沙,风沙肆虐,刮得人脸生疼。
云谦环顾四周,确认暂时没有危险,收回了放在凌秋腰间的手。
“方才唐突姑娘实属无奈之举,望姑娘见谅。”
说着就往前一步向凌秋拱手致歉。
凌秋见他一脸愧疚,连忙摆了摆手示意道:无碍,命悬一线之际无需墨守成规,方才多得云世子相救,实该是我来致谢才是。
——幸而深秋里衣物多穿了两件,与性命相比少了半边衣袖倒也算不得什么,世子不必拘礼。
二人相视一笑,转头又见这漫天的黄沙,不禁都皱起了眉头。
刚才在瘴林中停止不前的血线又开始了移动。
云谦抬头看了一眼半空中漂浮着的血线:“姑娘可知,瘴林中的是何物,为何体型那般巨大、攻击却又那般迅猛,看起来满身剧毒。”
凌秋也看了一眼血线移动的方向,一边示意云谦跟上一边跟他解释。
——刚才的玉色大虫应该就是无息,也就是世子所中的蛊虫。
——无息蛊乃是南疆公主亲自培育,而我们此次卜卦的目的就是为了探寻世子被下蛊的缘由,所以出现南疆的瘴林和南疆的蛊虫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云谦忍不住挥走了眼前翻飞的沙石:“浓雾、瘴林,现在变成黄沙,这又是南疆的哪个地方?”
“无——”
“——涯——”
未等凌秋“回答”,早前浓雾里的那个声音又再度出现,这次的声音又清晰了一分,努力听好像还能辨认出它说的是什么。
而空中的血线,在声音出现的一瞬间就开始剧烈地颤抖,貌似要往哪一个方向而去,又偏偏踌躇不前、举棋不定的样子。
“山——”
山?!
凌秋终于确定下来这个声音在说什么,南疆的无涯山!
“山”字一出,凌秋二人仿佛置身于一处旋涡,立时天旋地转,耳边的声音从四面八方而来,使人难辨方向。
“南疆的无涯山?当初陛下即位后就突然莫名荒废掉的一座籍籍无名的小山?”
——世子知道?
风沙转得凌秋头晕,险些站立不住,还是靠身边的云谦挥剑挡了两分风力,才堪堪站定。
“所知不多,有听过传言无涯山是在陛下登基后突然荒废掉的,因恐与陛下有关,所以有关无涯山的一切都甚少人议论和知晓。”
因着这风沙带起的呼啸声,云谦不得不提高了音量说话。
“据我所知,陛下还是皇子时与南疆公主曾有过一段情,无涯山虽是无名小山,纵然比不上南疆其他的山脉有利于蛊虫生长,但胜在有一汪药泉。”
风沙实在太大,仿佛要往人的耳目里钻。
云谦不得不停下来深吸一口气:“且鲜为人知的是,南疆公主曾在无涯山独住过一段时日,而陛下又曾在无涯山遭遇行刺,西境覆灭后这无涯山就突然荒废了,与陛下的渊源就显而易见了。”
凌秋闻言不得不高看了这个云世子一眼。
别的她都知晓,唯独南疆公主曾在无涯山上住过,这件黄老儿都不愿意告诉她的事情,偏偏云世子居然知道。
此前问他,他还说知之甚少。
但是不管怎样,都得先想办法从这个风沙的漩涡中逃脱,不然他们二人迟早都要被风沙活埋。
到时候命都没了,真相什么的就都是假话了。
风沙漫天席卷而下,如同一条黄色巨龙,呼啸而过之地寸草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