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丫头,叫你晚几日再行卜卦之术,你身子调理好了吗?
昨日吐的精血补足了嘛就急着卜卦,打量着我不敢收拾你,你就要气死我是吧。”
凌秋放下了揉着额头的手,看着眼前紧锁着眉头气鼓鼓的老头儿,心里是自从爹娘入狱后从未有过的温暖。
她小心地看着黄酉的脸色,撒娇般拉着他的袖口摇了摇:“师父大人,不要生气了,气血调理两日就可大好,卜卦一事不会出什么差错的。
再者说了,就算有什么不好,不是还有师父您嘛,爹娘入狱了,我只能依靠您了。”
“好了好了,你说得对,就算有什么不好,还有我呢,从收你为徒那一刻起,就知道你跟你那师兄一样,都是不听话不让人省心的,哼。”
黄酉最是看不得她一副眼泪汪汪撒娇的模样。
“知道了,这两日就拜托师父帮我调理身子,半月已去,爹娘那还渺无音讯,等世子身子好了,师兄那边我也要开始联系了。”
见黄酉又提起自家师兄,凌秋赶紧转移话题。
这都多久了,说了下山历练之后,师兄就音讯全无人间蒸发了一般,难怪黄酉老念叨他。
“师父,昨日您施完针就出去了,还没告诉我,关于无涯山您知道多少?午时送药膳时我问过云世子了,但他似乎对无涯山知之甚少。”
“而我也仅仅是从《博物地志》中知道南疆有座无涯山,而且还是座非常普通的山,既不盛产珍稀药材毒物,气候也不适合饲养蛊虫,说是座荒山也不为过。
但是能与镇北侯府世子和‘无息’蛊联系上,总感觉没那么简单。”
黄酉给自己倒了杯茶,细细喝完了才慢慢开口道:“你说得没错,无涯山确实是座无名荒山,但是,它二十年前可不是现在这个模样。”
“二十年前?陛下刚登大宝之时?难道又是与西境和南疆的公主有关?”
不怪凌秋多想,二十年前的这个节点和最近被反复提起的事件和人物,让人想不怀疑都难。
“为何《博物地志》上未有记载?不是说是游历山川异域、通晓上下古今的完书吗?”
“你呀,不是一向机灵的吗?怎么现在倒想不通关窍了。
是,山川游记可写,古今史实可记,但是你忘了咱们陛下与南疆的恩怨?不管真假,都不是能写出来供人臆测的。”
“那……”
“为师知道的也不多,近年来一直被人追踪,一路东行,不敢往西南而去,知道的也只是比你多一些而已。”
黄酉低下头抚了抚被茶水沾湿的袖口:“镇北侯此前所说不错,陛下当年与南疆公主确实是有过一段往事,只是我所知道的往事与他们知道的有些不同罢了。”
哦?有故事听?
凌秋立刻挺直腰背,眨了眨眼睛,眼眸中霎时间如同点亮了一颗星,极其有眼色地为黄老儿倒了杯茶表示洗耳恭听。
“你呀。”
黄酉被她这副终于探听到什么了不得的隐秘一般,故作正经的模样气笑。
“陛下确实对南疆公主有情,但是是单方面的情。
南疆公主本有自己的心怡之人,但是两人最后都变成了政治的牺牲品,一人秘密处死一人远嫁西境。
不过就算是要远嫁西境,南疆公主也不曾倾心过当今陛下,有得只是利用。”
“满腹痴情换来的是利用?
怪不得陛下当年要血洗西境,除了两国争战,果然还包含了私愤。
不过师父,您是如何得知这些辛密的?”
“二十年前我尚在谷中与你师祖修习卦象一术,南疆在南,西境在西,而我们‘蓥香谷’恰巧处于南疆与西境之间,知道一些旁人不知道的消息不是很正常嘛。”
“可这不是普通的消息吧……”
凌秋不信就是这么个简单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