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听着她们说话的成觉,几滴眼泪默默的从脸上滑落。
他那放在心里珍视无比的姑娘啊,那个曾经在他记忆中红衣恣意的姑娘,等他再见到她时,却瘫在轮车上五官错乱,尸骨不全。那天他哭的极惨,哭的十分狼狈。但是他管不了那么多,他只想让她活过来。
半年以后,那个笑的像个小太阳一样的小姑娘终于睁开眼了,她看着他,脸上没有丝毫生气,声音沙哑,用外人听来十分难听的声音说:“成觉,我想死。”
原来这半年她是有感知的,她什么都知道。
成觉听了她的声音,轻轻摩挲着她的脸,仿佛在触摸一片马上就要融化的雪花,泣不成声。
成觉也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是欣喜他放在心尖尖上的小姑娘终于醒了,还是哭苦苦半年的等待、半年的陪伴、半年的心血只换来了小姑娘的一句“我想死”。
不过还好小姑娘心里还有目标还有愿望,她听说了齐建的所作所为终于打起了精神,重新振作了起来。
申时五刻,一行六人终于坐到了青楼的房间里,这座青楼有专属于达官贵人的小院子,成觉便租了一个院子。
外面风声呼啸,笔直的大树被风吹得在空中乱舞。闪电像一把利剑,划破了天空。一道道闪亮的圆弧从云间一路奔下,直到天的边缘,霎时间照亮了天空。震耳欲聋的雷声从天边炸开。滂沱大雨从天边倾倒下来,漫山遍野成了白茫茫一片。
灵莲、月娘、凤奴一间屋子,纵兮、成觉、齐建一间屋子,归纵兮和成觉轮流看守齐建。
晚上凤奴睡不着在廊下遛弯,坐在廊中,看着外面由大转小的雨,淅淅沥沥,朦朦胧胧。
从廊子的那边走近一个身穿鸭青色骑装的人,凤奴笑了:“十四。”
归纵兮走进,行礼:“公主。”
凤奴摆摆手:“如今我也不是什么公主了,你叫我名字就行。”
归纵兮还是愣愣的:“公主就是公主。”
凤奴想到了她跳城门后第一次来到雁门关见到的梅花,笑意更深:“纵兮,谢谢,我看到了,梅花很美。”
我看到了,在冬季盛开的,雁门关满城的梅花。
“香中别有韵,清极不知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