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贺朝转身进入楼道,身后是噼里啪啦的雨声。
他左脚踩在台阶上,忽觉不对劲。
身后没有脚步声跟上。
他回头看去,倏地拧眉。
陈谢年依旧站在雨中,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沉默着。
谢贺朝回到楼道口,大声说道:“我让你进来,我们好好聊聊。”
“不聊了。”陈谢年的声音不重,低沉带着金属质感,但能稳稳透过雨帘传进耳朵。
谢贺朝眉心锁紧。
紧接着就听见陈谢年又说了一句:“我们没什么好聊的。”
他转身就要离开。
身后传来谢贺朝的一声暴喝:“陈谢年!你胆子大了?!”
陈谢年听得拧眉,并不想理会他,径直往前走。
“陈谢年,你今天踏出这座院子,你就没有我这个父亲!”
谢贺朝从来都是说一不二,多年上位者习惯了,无法忍受自己的儿子和自己唱反调。
特别是为了一个自己看不上的女人和自己对着干。
尽管陈谢年从小就是叛逆的孩子,但谢贺朝知道,他骨子里是尊敬并且服从自己的。
可是现在看起来,已经不是这样了。
谢贺朝有一种自己的权威被挑战了的恼怒感。
四周黑色西装的保镖站在雨里,戴着黑色墨镜,如同一座座大山似的,沉默不语。
但给人极强的压迫感。
陈谢年脚步不做停留。
他的车子已经停在了门口,随时可以离开。
陈谢年往车子的方向走去。
几名保镖不约而同地往他的方向动了动。
谢贺朝抬手,没有说话。
保镖停下了脚步。
陈谢年已经以自己的行为回答了自己。
他不在意自己这个父亲。
车内,池柚一直回头看着院子里的情况,紧张得心脏都快跳了出来。
陈文美握住她的手,轻轻拍了拍安慰道:“没事的。不用担心。”
“陈谢年……是不是和……和叔叔在吵架?”池柚担心陈谢年惹恼了谢贺朝,会有不好的后果。
陈文美笑着摇头:“他们俩每次见面都在吵架,没事的。”
“放心,他们好歹是父子,能有什么大事呢?”
陈文美的话让池柚安心了一些。
副驾驶的车门打开,陈谢年默不作声地上了车。
他身上湿淋淋的,水从头发,顺着脸颊,脖颈往下淌。
司机从箱子里拿出毛巾递给陈谢年,陈谢年接过,沉默地擦拭自己的头发和脸。
“赶紧回家吧,小心着凉。”陈文美催促道。
池柚回头看了眼大院里,那四五名黑衣保镖依旧沉默地站在车后方,目送他们离开。
那栋楼里,隐约可以看见谢贺朝的身影,逐渐消失在雨帘里。
在这样的家庭里出生,长大,尽管表面看着自由,实际上一举一动都被人监视着,随时会被纠正“错误行为”。
池柚忽然感觉到窒息。
陈谢年从小就是在这种环境里长大的吗?
常年见不到自己的父亲,然后毫无征兆就被请去“喝茶”,自己的父亲上级对下级似的,居高临下地说着充满希冀或者责备的话。
完全没有父子之间的美好。
一瞬间,池柚对陈谢年充满了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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