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话,廖邬没有说出口。
一双眸子里,翻涌着深沉的阴霾和浓烈的占有欲。
深冬知道她的心思。
并未对她这番暗含冒犯的话,产生什么不满。
安抚似的,轻轻抚了抚眼前人清冷的面庞,柔声念了句“不会的。”
随即笑着将人揽入怀中。
“若有那一天,不必廖姐姐动手,我自会禅位让贤,将社稷江山,交付到它真正值得托付的人手中。”
廖邬闷闷嗯了一声。
脸颊微微发烫。
倚着深冬的肩膀又靠了一会儿,陪她一起看起了军报。
......
草汀篝火,入夜添光。
晚间,深冬召了风易,到自己帐中侍奉。
已经休息了一段时间的风易,现在精神还算不错。
被深冬召进帐中时,披着从前还在暗部侍奉时的门徒红枫劲装。
“瘦了些。”
她望着风易身上,略有些宽大的衣袍,低声评价。
风易小声切了一句。
心中暗暗喃道,“被你用各种手段折磨了这许多年,不瘦奇怪了...”
他故意偏着头,不看深冬。
棱角越发明显的下颚,比之当年意气尚存之时,多了几分被岁月打磨的冷毅与沧桑。
深冬手杵着下巴。
眼底闪过算计的黠光。
她让风易坐到自己身边,为她布菜。
白玉箸刚递进风易手中时,便见风易冷着脸问她,又在耍什么把戏。
“南宫深冬,把我当你的下人使唤,是想以此折辱于我吗?若是这样,那我告诉你,你的算盘打错了。”
他冷笑一声。
扔下手中的玉箸,故意凑到深冬近前,摆出一个极为暧昧的姿势。
“在暗部时,我既是你南宫指挥使的专属仆从,也是你南宫大人榻上的专宠玩物。再屈辱的事,我风易在失忆时,都为你做过。
区区布菜而已,你以为如今的我,还会为自己那点早就被你磨没了的自尊心难过吗?”
深冬拾起他扔掉的玉箸。
难得没有发脾气。
她把风易带到自己身边坐下。
小心往他面前的玉碟里,添了一块他喜欢的如意卷。
“尝尝,我特地让人做的。”
她对风易的话置若罔闻。
对身边人的防备与敌意,也视若无睹。
弄不清楚深冬究竟要做什么的风易,本以为自己说完刚才那番话后,怎么着也会激起深冬几分怒火,叫深冬把他赶回去。
谁想这人像是根本听不见他在说什么似的,自顾自地给他夹菜。
这叫风易莫名有了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一计不成,风易也懒得再折腾什么。
左右眼前的餐食倒是都合他的口味。
他饿了一天,没必要和自己过不去。
“哼...”
他冷哼一声。
拿起桌上普通的竹筷,品尝起眼前的菜肴。
桌上的每道菜,都是照着他的喜好来的。
风易吃得津津有味。
酒足饭饱后,只见手拿玉箸的深冬,望着他,突兀地笑了一声。
“干嘛?没见过人吃饭?”
他转过脸去,扯起衣袖,擦了擦嘴角边沾上的汤汁。
深冬笑着给他递去一块手帕。
示意他用这个擦。
谁想,风易在看清手帕上绣的图文后,倏地红了脸。
“你...你怎么还留着这东西?”
风易把手帕扔到桌上。
好像那柔软的丝巾,会烫手似的。
望着软趴趴耷拉在桌边丝娟手帕,深冬不解地问他这块手帕有什么特别之处。
谁想,话一出口,风易原本绯红的脸颊,瞬间染上了落寞的伤色。
她不记得。
或者说,根本没在意过。
行门徒礼当日,自己不肯屈从于她,被她封了身上好几处穴道。
那天,自己留着泪,受了整夜的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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