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邬地试药之刑,持续到第七日时,深冬寻了个借口,找人往风易每日的吃食之中,加了一味特别的蛊毒。
这蛊名唤子母蛊。
种蛊者,终生不可做出任何伤害母蛊持有者,也就是种蛊人的事。
种蛊人身上发生任何损伤,都会一一反噬到子蛊身上。而一旦母蛊死亡,子蛊也会跟着自尽。
正所谓母伤子从,母死子亡。
“看着他把这东西吃下去后,便卖个破绽,叫那个混进我冀国大军里的奸细,寻个机会,把他救出去吧。”
“记得,一路上,不要让任何人阻拦他们。
一定要保证他们逃跑的路上,畅通无阻,情况越是不符合常理,越叫人觉得奇怪,越好。”
她淡淡吩咐着面前的指挥使。
待人领命退下后,又宣廖邬进王帐,陪自己用膳。
“廖姐姐今日辛苦,陪我一起用饭吧。吃完饭后,顺便在本君的王帐里,小憩一段时间。今天就不要回你那药房了。”
被唤到近前的廖邬,眉头微微皱起。
来的路上,她就觉得今日的巡防部署有些奇怪。
尤其是自己药帐周围的兵力部署。
稀松得连个五品小官的宅邸护防都比不上。
眼下听深冬这么说,她越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自家女君怕是真的要给她帐子里的药人风易,腾一条畅通无阻的逃亡之路了。
“女君今日留我,怕是只是想把我从药帐里支出来吧?”
“怎么?担心我留在那,您曾经的门徒,现今的敌军主帅,不方跑是么?”
心中郁闷,廖邬现在说话的口气算不上好。
深冬倒是不生气。
亲手舀了勺带着冷气的蜜沙水,喂到廖邬嘴边。
格外有耐心地哄她道,
“廖姐姐别生气,我这么做自有我的道理。来,先吃点冰糖水下下火,听我慢慢给你解释。”
冰冰凉凉的蜜糖水,顺着唇缝过渡到口腔。
在口中荡起无尽蜜意的同时,也带来丝丝缕缕的清凉。
从没同深冬靠得这么近过的廖邬,望着眼前人近在咫尺的容颜,耳尖莫名有些发烫。
偏头后撤一步,定了定神。
平复好心情后,故作冷淡地询问深冬,究竟为什么要故意放了风易。
“莫非女君到现在都还对你那门徒留有旧情,见他身上的毒自然消退,你就对他这个敌军主帅,起了妇人之仁?
所以感情用事,枉顾大局,凭一己之私,便不顾战事之危急。
为了成全自己的感情,便私自释放敌军主帅,做出放虎归山的蠢事?”
话说的有些重。
用词也不是很好听。
从没对深冬说过如此重话的廖邬,刚把这些话说出口,心里当即有些后悔。
她小心观察着深冬的脸色。
心里虽然清楚自家女君绝非那种会因为私人感情,枉顾大局的自私自利之辈,但是每次碰到和风易有关的事,她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
心中憋闷,说话也就不那么好听。
除了好奇深冬为什么总是在风易身上花费那么多的心思之外,她不高兴的原因里,还有几分自己得到注意被风易分走后的不快。
“到底为什么?”
她放软了语调。
质询深冬的声音里,带了些许反省自己刚才把话说重了的歉意。
深冬安抚得抚了抚那张菩萨般,终是带着淡淡悲悯的面庞。
立起食指,在唇边比了个噤声的动作,随即又颇为遗憾地摇了摇头。
“原因我不能告诉你。但是请你相信我,我不会做出任何于国不利,于这场一统之战不利的决策。”
话说到这份上,廖邬在追问下去,倒是显得她不识趣了。
望着面上坦荡的深冬,不愿就这么放了风易的她,心里再是憋闷,也没再说出任何一个反对的字。
顺着深冬的意思,留在王帐里小憩至下午。
随后回自己的药帐,收拾风易逃跑后的一地狼藉。
“风易中的毒不致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