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
微微上扬的嘴角,裹挟几丝隐晦的残忍。
“若不然,刚才重甲军是怎么屠戮鲛肆叛军的,一会儿我就让他们怎么屠戮你的冀国精锐,还有对你忠心不二的暗部成员。”
“你一日不跟我走,我就杀你冀国一人。直到你肯从我为止。”
深冬站在众暗部成员身后,没什么情绪地低嗤了一声。
她丝毫不怀疑风易这番威胁的真实性。
也相信他既然说了这些话,就一定会把这些话落实。
只是有件事...
深冬想不明白。
她很好奇,风易是怎么知道自己装失忆的事的。
“什么时候发现我根本没失忆的啊?”
她推开护在身前的暗部成员。
缓步上前,站到风易对面。
只见风易对着天空吹了声口哨,末了一只羽翅受伤,身上带有明显驯服痕迹的鸿鹄,便停到了她的肩膀之上。
“书房落下的布防图,是故意给你看的,这你应该知道。”
“你进书房那天,我一直很好奇,你要怎么把复刻的布防图传回冀国。
派人监视你的时候,发现你用手里的长命锁,引来了天边偶然飞过的鸟兽。”
他笑了笑。
探手伸进深冬衣袖里。
把她小心藏在腕间地长命锁,扯了出来。
扔在地上一脚碾碎。
“看到那个场面时,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那便是在青洲郊外时,你总是会靠在茅草屋的窗边,逗弄窗外飞来的雀鸟。”
“那时不知你靠着这些飞禽传信,只当你失忆后,性情大变,玩心大发。
看到你用鸿鹄传信后,我才知道,你哪是在逗那些雀鸟玩儿,压根就是当着我的面,往外界光明正大的传信。”
“可笑那时我竟一点没看出来。真心为你的失忆,以及你身上的伤情,伤心了好一阵儿...”
话至末尾,颇有几分咬牙切齿地意味。
风易抬手勾住深冬的后腰。
宽厚的手掌,稍稍施力。
压着人,带进自己的怀中。
“看我为你这个伤我,害我的狠心女人,伤心难过,你是不是很有成就感?是不是觉得我很可笑?”
“明明你都那样对我了,我却依然放不下你。
听到你因受伤而短寿,竟然一丝报复的快意也无,反而急得恨不得用你自己的命,换你活得长久?”
“你是不是很得意?”
他边说边伸出根手指,在女人地胸口上,一下下戳着。
似嗔怪,似怨怼的小动作,有些好笑,也有些心酸。
“罢了。”
他凑静深冬耳侧,幽幽叹了口气。
语气里带着些认命的无力,以及几分自嘲。
“我风易这辈子是栽你身上了...就算你心里心里没有我,只要你人在我身边,我就心满意足了...”
说着,他抵着深冬地颈窝,深深吸了口气。
熟悉的味道,顺着鼻腔,溢满肺腑之后,安抚他这小半年来的孤寂的同时,也叫他大心底生出了一股难言的心安。
“还记得在暗部时,你送我的那场门徒礼吗?”
他打了个响指。
让下属捧着一件鲜红色的广袖嫁衣,站至深冬面前。
“那日暗部清扫叛逆奸细,你与我隔着一道木门,在杀伐声中洞房花烛。”
“今日,我率重甲,碎一城,踏一国,取当权者首级。
要你南宫深冬,披红装,戴凤冠,踩着阖宫屠戮的血雨腥风,在我征战下来的敌国领土之上,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