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谈举止间的那股气势,也非常人所能拥有。
结合深冬现下说的这番话,暗自猜测深冬应该是来自冀国的某个权贵。
考虑到疆国和冀国的领土面积以及兵力完全不在一个量级上,
献王虽对深冬盛气凌人的姿态有所不满,面上却还是小心地试探着她的虚实。
“你是冀国人?冀国当下最有权势之人,莫过于以女儿身,问鼎宰相之位,如今还一手挟持了天子,号令群臣百官的廖邬大人。”
“你也是女人,听你说话的语气,似乎在冀国朝堂内,有着不俗的影响。
难不成,你是廖邬手底下的人。听她的话,特地潜伏于疆国,前来劝我归顺来了?”
献王说这话时,故意说错了一个信息。
为的就是确认深冬和廖邬究竟有没有关系。
根据他们疆国内部军要处的消息,廖邬现在可不是挟天子,而是关押天子之后,自己坐上了冀国国君的位置。
眼前人若真是廖邬派来欠他归降的人,不可能不知道自个儿顶头上司的近况。
等深冬回答了自己的问题,他就能立刻根据深冬的回答,判断出深冬到底真是廖邬派进疆国的说客,还是天机子派到自己身边,虚张声势的探子。
作为一国之君的深冬,自是比谁都清楚,冀国现今的状况。
听到献王如此问她,一下子便反应过来,这个人还没有全然信任自己所说。
不过,她倒是不为献王这番避实就虚的试探,感到生气,反而觉得这是个值得自己抛出橄榄枝,与之合作的人
如果献王刚才想都不想地就信了自己这么个陌生人的话,她反而要好好考虑一下,这人的智商,究竟适不适合继续留在疆国的皇位上了。
“不必试探我。”
她挥了挥手。
姿态慵懒地在银虎皮装点的王座上,抻了个懒腰。
“廖邬清理完旧贵族叛乱之后,围捕天子母族,巫蛊一脉。如今已经登位,开始稳定朝局了。”
见她连冀国天子的母族是巫蛊一脉这种隐秘的消息都知道,献王对深冬所言,又信了几分。
他皱着眉询问深冬,要如何替他稳固王位。
却见深冬无所谓地拍了拍手上的瓜子屑。
仿佛自己所问之事,只是尖不足挂齿的小事罢了。
“疆国地处天堑,易守难攻。国土面积比之冀国,还没有冀国的一个郡大。
这种小地方,自然不肯能滋生出什么复杂的党派关系。
而你想坐稳王位,非常简单。只要杀了那个想造反的人,不就成了。”
说着,她将一柄匕首,拍在乌木案几上。
还未见过血的刀刃,在帐中烛火照耀之下,向外迸射着森森骇人的寒光。
献王虽然长的傻,脑子却不是真的傻。
深冬如此暗示,他自然不会不明白,深冬要自己杀的那个人是谁。
可是诛杀叛臣这种事,说起来总比坐起来容易的多。
自己要是有足够的人手,讨伐豢养私军的天机子,他早就动手砍人了。
何必等到现在。
“这种事还用你教?”的小眼神,写满了献王那张圆的跟包子似的脸。
深冬几乎是一瞬间便看穿了献王的心思。
随手从里衣的口袋里,掏出通体漆黑的黑玉章。
像是扔什么不值钱的玩意儿似的,随手甩到了献王面前。
“不就是缺人手,不好同天机子正面硬刚吗?冀国皇族重器,暗部,听你差遣,你还怕斗不过一个堪堪豢养了几千人马的天机子?”
被扔在草毡上的黑玉章,及时被埋在一堆乱草间,也难掩它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肃杀威严之气。
一眼便认出这是真东西的献王,颤颤巍巍地捡起地上的黑玉章。
心下震惊又敬畏地看着王座上的深冬,暗暗猜测,这人莫不就是传闻中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冀国暗部总指挥使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