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自己到献王身边当内鬼,他好歹也许点足够让人头脑一热,比如母仪天下,封后封妃之类的好处吧。
许诺区区一个女官之位,最后兑不兑现还两说。
他是怎么敢肯定,自己会一心一意为他办事的啊...
“殿下不怕我到了献王身边之后,乐不思蜀,与你一刀乱断。
或者向献王揭发您这个昔年皇弟,看似入道清修,实则借收徒之名,行豢养私军之实。
这么些年来,一直没放弃过觊觎他的王座?”
带着要挟意味的话,夹着浅笑,撞进天机子耳中,叫男人一下子就冷了脸。
他毫无怜惜之意地扼住了深冬的喉咙。
明明前一秒还小意温柔。
现在却像是个彻头彻尾地疯子似的,浑身散发出的阴郁暴戾之气,足以叫雅致出尘,宁静超脱的道馆,变得如同魔窟一般。
仅是置身其中,便叫人遍体生寒。
“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献王于我有不共戴天之仇,我这辈子都不可能放过他。
即便不是为了那把王座,我也要他不得好死,永世不得超生!”
世人总喜欢说一些冠冕堂皇的话欺骗自己。
什么仇恨,道义,不过是用来遮掩自己渴望权势之心的借口罢了。
深冬懒得在这种没意义的事上同他争辩。
总是温凉的手,轻轻拍了拍天机子扼住自己的手臂。
语气慢条斯理地提醒他道,“放开吧。我要是挂了,你明天献不上我这个异宝,可是欺君之罪。
献王要是拿这个事作伐,砍了你的脑袋,你和你的宏图大业,可就彻底泡汤了。”
话落,天机子稍稍找回了些许理智。
凝着寒霜的眼,也在情绪逐渐平稳下来后,慢慢恢复了平静。
“你不该说自己要背叛我。”
他盯着深冬脖颈上青紫色的红痕。
心里固然心疼她受伤留疤,却丝毫不觉得自己刚才的行为有错。
如果不是深冬说要背弃自己,他根本不会情绪失控,也不会一点分寸也没有地失手伤她。
总而言之,要不是深冬口不择言,刚才的事,根本不会发生。
深冬见惯了大风大浪。
倒是不怎么在意脖子上这点小伤。
她起身从蒲团上站起。
堪堪系好身上被人扯得破败不堪的红绡裙,脖颈上,被人掐出红痕的地方,忽然传来一阵滑腻的清凉。
“这事舒痕膏,涂了不会留疤。”
天机子不发疯时,为人还算温柔。
他耐心地为深冬脖颈上的指痕涂抹伤药。
一边抹,一边不厌其烦地交代着明天献舞的种种注意事项。
“万事小心,切忌谨慎行事,别死了。”
深冬摇头轻嗤。
妩媚的红唇勾着惑人的弧度。
盈盈含笑间,噙着说不尽的风情。
“放心...”
她别有意味地拍了拍天机子的肩。
眉眼完成锋利勾月。
下藏锐意十足的杀机与冷。
“要死的人,绝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