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处找深冬的不快。
寻着声音望去,深冬打眼暼了瞥这个站在屋子最外面,年纪只比自己虚长两岁的兄长。
只见男子金冠红缨。
衣云锦,佩黄玉。
脚踏一双象牙白履云靴。
生得好不贵气。
就差直接把纨绔两字写脸上了。
“乱棍打死?”
她简直要被这四个字气笑。
沉若寒潭的眼,聚起一簇暗光。
灼灼落在大言不惭,是非不分的五哥脸上时,仿佛要将人活剐。
“我一个被外男强占之人,都该被乱棍打死的话,那引狼入室的你,又该如何处置?凌迟分尸,还是挫骨扬灰?”
“没记错的话,这风将军是你不守规矩地把人带到后院,听曲喝酒。他一个外男,才有机会在我南宫家的后院,出入自由。”
小辫子被踩的南宫闲,霎时噎住。
看向深冬的目光里,有怨有恨。
唯独没有对她这个受害者的歉意。
“那...那也是你自己不懂得避嫌,先天长了长勾人的狐媚脸。
明知我带外男进后院,你不在自个儿屋里好好待着,跑出来抛头露面做什么?
现在惹出了这等丑事,那也是你该的...”
倒打一耙的话,被南宫闲说得没什么底气。
气氛霎时间僵硬起来。
始终坐在梨花木上看戏的风易,却是面色阴沉地把玩着手里的飞刀。
森森寒光,折过南宫闲那张惯会推卸责任的嘴,似是下一秒就要把它划烂。
察觉不对的南宫闲下意识朝风易看了过来。
对上他恍若寒星的幽瞳后,只见那人利剑般的眉眼,一瞬间柔和下来。
就仿佛南宫闲刚才感受到的彻骨的寒意,是错觉似的。
“冷,别着凉。”
穿戴整齐的风易,用自己的披风罩住深冬。
赤色的狐求领,毛茸茸圈住那张不久前还在自己怀里哭个不停,此刻却镇定地同南宫闲针尖对麦芒的脸。
狐裘的暖,驱走夜色的寒。
裹着男人身上浓烈的檀香,一起钻入鼻腔。
深冬回头看他。
目光轻扫男人掌心处草草包扎的刀伤,开口又是一句,“刚才是我捅得不够用力吗?风将军这么不长记性。”
“当着我爹娘的面,对我行如此亲昵之举,风将军行事,也太过放荡了些吧?”
风易耸肩。
作无所谓状。
完全不把南宫父母放在眼里的样子,仿佛再说,“你看你爹娘敢指责我什么吗?”
这般不把一国之相还有他的诰命夫人放在眼里的模样,倒是不令深冬意外。
毕竟在主线设定里,她的丞相爹,是空有丞相名,实权却早已被当今陛下收回。
风易是当今陛下的胞弟。
小时留在隐世的医族中养病。
成年归国后,屡建战功。
是当今陛下眼前的大红人。
红到满朝文武,无人不巴结这位留着皇家血脉的武将新贵。
这也那怪自己那对爹娘,一进来,光指责自己,而不责怪风易半句了。
抛去本身偏心的原因不说。
空壳子丞相,哪敢得罪手握实权新贵将军。
更何况这个新贵,还是皇族。
畏避强权,逢迎媚上这一套,被南宫丞相玩得极好。
这不,前脚深冬刚怼完风易,发现风易手受伤了的南宫宰相,立刻召来府医为风易医治。
疗伤期间,不忘斥责深冬以下犯上,目无尊卑。
“孽女!竟敢伤风将军的手!你可知道,这双手,为我大邺打下了多少城池,守护了多少百姓!”
“你这么做,同危害朝廷重臣,损害江山社稷有什么差别?!”
南宫宰相义正辞严。
听得一向牙尖嘴利的深冬,都忍不住为其拍手叫好。
果然,文化人发言就是不同凡响。
区区指甲盖大小的一块伤,都能和江山安定,社稷安稳扯上关系,南宫宰相不愧是混迹官场多年的老油条。
这么会舔,你让风易当你爹得了...
无力吐槽的深冬对着南宫宰相翻了白眼。
扭头翻吩咐下人去给自己找新的衣袍的时,却听风易忽然开口。
“南宫夫人方才不是问我,打算何日迎娶你家六姑娘吗?我决定一月后迎亲,行正妻之礼!”
与原剧情不符的变动,叫深冬眸子微黯。
她回头对上风易笑得得意的脸。
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便听这人接着又道,“一月后,我要南宫深冬,红妆霞帔,游长街,过朱门,一步一步亲自走到我的将军府。”
“若是做不到,南宫宰相你的乌纱帽,就别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