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沥微风,霜降林空。
晚秋的最后一天,是深冬和霍司寒约定的举行婚礼的日子。
霍司寒一大早就穿戴整齐,等候在阮氏集团楼下。
裁剪独特的纯黑色西服,将他整个人衬托得硬朗又硬挺。
深冬站在窗边,透过层层叠叠百叶窗往下眺望。
被口脂染的像血一样鲜艳的唇,被灰白色百叶窗投下的阴影遮挡。
“他真的要回国了?”
她背对着闻鹤开口。
目光虽然凝聚在楼下的霍司寒身上。
嘴里询问的,却是关于谢清寒的近况。
闻鹤恭敬地应了声是。
详细地向深冬汇报起谢清寒当前的状况。
“监视谢清寒的眼线传回消息,说谢清寒会乘坐今天下午两点的班机,大概明天中午到达国内。
算算时间,他现在应该正在机场候机。”
他一边说一边把眼线查到的航班订单拿到深冬面前。
待深冬过目后,又将十几天前被艾尔伦截获的走私单,递到她手中。
“这是艾尔伦在大概半个月前截获的举报信和走私单。
举报信里说您和威廉斯家族收养的继承人,也就是霍司寒,关系匪浅。
涉嫌参与威廉斯家族的走私与洗钱产业。”
“因为有把柄在我们手上的原因,艾尔伦暂时利用手里的权利,把这件事压了下来。
但知道这件事的不止他一个人,所以他要求我们,尽快在这件事上,给出一个解决方案。”
“否则,一旦事情的发展,超过他的控制,他也只能对按章程办事。
把这起巨额走私中涉及到所有人,公之于众,绳之以法。”
深冬双手背后。
什么表情也没有地听着闻鹤转达艾尔伦那边的意思。
想到自己莫名其妙地成了巨额走私的嫌疑人,她忍不住冷冷笑了一声。
垂眸扫向手里封存良好的举报信和走私单时,语气幽幽道,“查过这个东西,是谁寄出去的吗?”
闻鹤点头。
语气一丝波澜也无地报出了谢清寒的名字。
深冬半点都不惊讶地“哦”了一声。
启唇叹出句“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的感慨。
紧接着拿起闻鹤手里的举报信和走私单,声音不急不缓地道,
“还好我从来没把扳倒威廉斯家族的希望,寄托在他一个人身上。
既然这样,他不仁,我不义。让我留在海外的人,直接开启备案计划。”
“想靠走私单和举报信,捆绑我和威廉斯家族的关系,试图把我和阮氏牵扯进这场数额巨大的走私案里,
也要看看自己是不是真的有那个诬告我的本事!”
“闹到最后,若只是引火烧身,作茧自缚,那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她边说边从衣袋里掏出自己收藏的红玛瑙机械打火机。
举着塑封袋,将它送到火苗上炙烤。
火舌沿着塑封袋一角燎烧。
一边吞噬其中的纸张,一边冒起细长的黑烟。
走私单并同举报信,在火光中灰飞烟灭。
余烬猩红。
落到地面后,在冰冷的瓷砖上,化作一团冰冷的死灰。
“告诉艾尔伦,走私单上提到的那批走私物,他该怎么查就怎么查。
在他查案的过程中,我会找海外媒体曝光我们之前查到威廉斯家族账目作假,以及阮煜成立多个基金会的数据。
送他一个升官发财的机会。”
“至于...他把不把握得住这个机会,就看他聪不聪明,能不能看出这两个消息背后,隐藏的重要信息了...”
收到指示的闻鹤,应声点头。
拿上自己早就准备好的数据信息,快步出门联系海外媒体。
他走后,深冬再一次回到百叶窗前。
望着楼下手捧花束的霍司寒,她打开手机通讯录,给许久也没有联系过的前管家,打去了电话。
“你家少爷快被威廉斯家族牵连了,你这个遗留的老人,不做点什么吗?”
她说话很直接。
在电话接通的那个瞬间,没有称呼,也没有任何寒暄地给阮家的前管家,
也就是霍家遗留下来照顾霍司寒的长辈,同时也是二十年前那本假账的制造者,剖析起了当下局势的利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