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韫做了一个梦。
梦中的她穿上了一袭银白的盔甲,白色的披风已然沾满了鲜血和泥巴。
脸上也是脏污一片。
满目疮痍的战场上,士兵的尸体深陷于地上,她熟悉的人也都躺在地上。
大师兄,二师兄,三师兄......
她疯了一般的朝着前面飞奔而去,只是地上的人却也是早已经没了气息。
“不要,不要。”
时韫红眸呆滞,她看着满手的鲜血,映入眼帘的红色,血腥味直冲进鼻腔中。
“阿韫.,.....”
封玄奕的身影此时从不远处走来,金眸满是担忧,时韫似乎被触动,跌跌撞撞的朝着他的身影飞奔而去。
看着男人张开的怀抱,只差一点,就只差一点......
“扑哧。”
长剑直接刺穿了封玄奕的心脏,鲜红的血液从嘴角渗出,她尖叫出声,踉跄的跑了过去,捧起男人的脸。
“阿韫,你好好照顾自己。”
“一定要好好的。”
“阿玄......阿玄......”
男人的大手滚烫,时韫的滴滴泪水落在他的手背上,抚摸着男人逐渐冰冷的身体。
她只觉得眼前发黑,目光失去焦距。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样?
“时韫,别怪其他人, 要怪就怪你自己吧。”
她猛然抬头,一袭黑衣的男子站在身后,那瘦弱的身子好似一根竹竿,剑身的鲜血滴落在地上。
一滴。
两滴。
她这才看清楚那张斗笠下的脸,男人的肤色极其的白,像是病态的白,那双阴鸷的眸子犹如毒蛇一般盯着时韫。
他伸出的右手上面刺着无数盛开的梅花。
而左手却是被深深的遮掩起来。
只能恍惚瞧见那一抹银白色。
“你为什么不爱我?为什么?”
“为什么?”
男人的脸忽然放大,一股难以压抑的情绪袭来,时韫猛地睁开眼睛, 此时脚下的汤婆子已经冰凉,而薄薄的中衣也湿透了一片。
“咳咳咳,咳咳咳咳 ......”
时韫捏着嗓子轻咳道,赶紧从床边的柜子上方拿起一杯茶水灌进了嗓子中。
“那个人?是谁?”
她长呼出一口气,神色不明,时韫揉了揉自己的脑袋,脑仁胀胀的,这个梦......
“砰。”
窗户忽然被打开,冷风顺着钻了进来,时韫裹紧了被子,手中的冰刃却是准备随时出手。
“阿韫......”
时韫一愣,那道黑色的身影从窗户处钻了进来,男人的身上带着梨园淡淡的香气,他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但是瞧见床上那道倩影的时候,唇角轻轻勾起。
“阿玄?你怎么来了?”
“听你的声音,我放心不下。”
男人双手闪过灵力,将身上的寒气驱赶走,墨发微微翘起一丝弧度,整个人看上去乖巧如小狗狗一般。
时韫只觉得心好像被温暖了一般,她伸出了玉脂般的手,拉着人坐在了床边。
“怎么?怕我跟别人跑了?”
封玄奕一把将人搂进了怀里,声音闷闷的:“嗯 ,怕别人将我的阿韫拐走。”
他在时韫看不到的地方,指尖的金光划过,钻进了她身体中。
查探一番,虽然外表没有什么异样的地方,但是他方才就感知到了,阿韫的身子,虚弱的不行......
就像是随时会随风而去的仙子。
他抬起头,捧着时韫的小脸,望着那双眸子,声音柔和:“阿韫, 你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啊?没有啊......没有......”
时韫眉眼弯弯,紧紧地抱着封玄奕的胳膊,心底却是无尽的慌乱。
方才那个梦,真可怕......
“阿玄,若是有一天我死了,你记得在我的墓碑前供奉上好的梅花酿, 让我在冥界也有的喝。”
封玄奕眉心一皱,佯怒的轻轻地敲了一下她的头,搂着人躺下:“胡说什么呢?”
时韫依偎在男人的怀中,紧紧环住他精瘦腰,在封玄奕看不见的地方,面色白的人如纸一样:“阿玄,我心悦你。”
“我亦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