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为了把农田卖与你家，去年一整年都没有播种，就为了你爹的那句‘此地非种田之地，另有它用，须停耕三年。’”
“他还说了，卫家有的是钱，不就是三年的粮食吗？他包了！”
“如今我们祁家堡的农户家中都没有余粮了，你说说，我们这可怎么办哟？”
老人家说着说着呜咽起来，常人怎能容忍如此白须老者悲痛，纷纷仗义执言。
“卫家小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即便你爹不是个好东西，但之前说定了的事就得做到哇。”
“是啊是啊。”
“你可不能学你爹做那昧良心的事情呐！”
“别败坏了卫家这么多年在留县积攒的名声啊！”
祁家堡的农户和围观的留县百姓在卫府门前为了正义大胆发言。
历小沫却看到街角隐约有人影消失不见，一个眼神示意，远处的女兵们四散开来。
卫伊侧脸询问她身后的管家，“苗叔，有这回事吗？”
姓苗的管家从卫伊的祖父管家时就在卫府，那时他还是个孩子，被卫伊的祖父从外面捡回来，给了一口吃的，更给了一份谋生的法子。
刚刚知晓老主子逝去的真相的苗叔对自己当初毫无察觉而内疚万分，若自己能阻止那一切，小姐和少爷就不会英年早逝，小小姐更不会在此刻孤立无援。
他与小姐年岁相近，待他顶替老管家上任后常常被小姐委派做事。
苗管家还记得小姐刚刚得知有孕的时候交代他，要他给小小姐买最好的绸缎，而她则要亲自给小小姐做一身衣裳。
小姐临盆前几月则要他去寻乳母，他寻了七乡八镇里最好的乳母来，小姐却没见到。
少爷对他很和善，从不摆架子，那时少爷连续失去了两个亲人，对待唯一的亲人——嗷嗷待哺的小小姐极为耐心，每日办完事回来都要去与小小姐玩耍一番。
可惜——
少爷临终前与张辛的交谈是在少爷母家的亲戚和苗管家的共同见证下完成的，他们那时觉得少爷过于防范张辛，而且后来张辛对小小姐的好大家有目共睹。
如今想来，或许是少爷在受伤之时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但又没有证据，才让张辛发下誓言。
“苗叔？”
苗管家回神。
“是，小姐，张辛确与祁家堡的农户做过约定要买下他们的农田，但那时张辛与祁家堡的人密谈，有没有约定不种地我们不得而知。”
卫伊扭回头，有点棘手。
张辛和他那个便宜儿子沾染上了赌，死前把卫家的家产败了不少。虽说卫家现在看着风风光光依旧是留县的大户，实则只是空壳。
要买下一整个祁家堡的农田，难。
要负担祁家堡三年的粮食，难上加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