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云熠挑了挑眉，嘴角有了一个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弧度。
他耐心等了一会儿没见亓煊继续说话，索性主动开口：“那天晚上那个事我——”
“那，那个事其实是当时气氛烘托的太到位了，我一时头脑发蒙，分不清现实和虚幻，所以才……反正，我是直的！”
“你说什么？”
“我……哎呀，反正我喜欢女的。”亓煊闭了闭眼，嘴里快速往外秃噜着，“比真金还真！”
亓煊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努力做了一上午的防线在宋云熠提及这件事的时候还是分崩离析了。他好怕在他哥口中听到什么，所以一时心急把袁帅跟他说过的大道理快速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换成自己的语言说了出来。
空气像是一瞬间凝结了，只有顿断续续的蝉鸣还萦绕在他们耳畔。饶是平时这么让人心烦的叫声，此刻也顾不上烦了。
亓煊也不敢去看宋云熠的眼睛，生怕在他哥眼里看到名为“讨厌”的情绪。
他真的好怕被他哥讨厌。
宋云熠盯着自己眼前那颗只有一个发旋儿的脑袋沉默许久，最终却只是苦笑着应了一声：“嗯。”
听到上方传来的熟悉声音，亓煊终于办疑惑半惊讶的抬起了头，对上宋云熠的眼睛，他下意识“啊”了一声。
宋云熠垂眸看着他：“我知道。”
我早就该知道的……宋云熠慢慢想着。
为了打消亓煊多想的念头，宋云熠暗暗叹了一口气，解释道：“我们这个年纪，青春期，有些冲动的想法很正常，像那天那件事……我能理解，没有在意，也没有放在心上。”
想了想，宋云熠又补充了很重要的一点：“而且，我也不会因此讨厌你，觉得你有什么，因为我知道你没有那些想法。”
“对于性取向这个问题……”
“哥，你……”亓煊眉头轻皱，像是想说点什么。
宋云熠释然一笑：“我跟你一样。”
不知道为什么，亓煊明明听到了自己最想听到的答案，却还是开心不起来。
尤其是听到他哥这么肯定的说出这句话，他感觉心里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一样，压的他喘不上气。
这么一说开，两个人的心情好像都没好到哪里去，甚至比之前更糟了……
眼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宋云熠呼出一口气，翻身下了床。
收拾好东西，他又回头冲着床上愣神的人道：“那我先去流年家了，你再睡会儿，有事给我发信息。”
说完，不等亓煊回答，宋云熠就离开了房间。
亓煊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许久才回过神，自己糊里糊涂来到了客厅。
宋奶奶看见他下来，放下手里的报纸，拎起一旁红色袋子朝他走过来。
“煊煊，来吃点。”
亓煊缓缓回神，礼貌询问：“这是什么？”
“蛋蛋酥。”宋奶奶推了推眼镜，一脸柔和，“熠熠中午回来的时候给你捎回来的。”
“你喜欢吃这个，他记着了。”
听了宋奶奶的话，亓煊只感觉心里更不舒服了，似乎还一抽一抽的有些疼。
他机械般拆开一盒，拿起一个蛋蛋酥塞进了嘴里，嚼了几下吞下去。
好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