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完菜,干净清爽的水泥路承着雪沾着泥,脏的糊成一片,好在不影响牛车行驶。
雪天驾车确实是冷!
饶是戚悦穿戴整齐,还是架不住邪风卷着雪找着缝的往人身体里钻,寒意从眼睛、从袖口、从腰身、从脚腕甚至是脚底一寸寸的侵袭。
常叔坤他们肯定要受冻了,最起码常叔坤要受冻,以她对常叔坤的了解,他连棉衣肯定都只穿了薄薄的一层。
倩娘婶子跑在前头,她赶着回去熬红糖姜汤。
戚悦驾着车回常仲梁家,将牛赶回牛棚,忽然觉得就北大荒往后冷的程度,这土胚搭的上半部分是空着的牛棚不定能扛的住啊。
牛晚上不会被活活冻死吧?
话说东北养牛的人家牛是怎么过冬来着?
不管怎么说,这敞着风肯定不行。
还有她家那三匹马……
虽然住的是全封闭的青砖砌的马厩,比人住的都好,但她还是觉得到后面零下三四十度会很冻到。
等常仲梁回来有必要和他商量下。
一场大雪,打乱了许多人的计划。
常仲梁等人还没到城里就赶上了下雪,他让人带的东西立时派上了用场。
被子出门的时候就盖上了腿,此时他呼喊着让人用油布将自己裹了起来隔绝风雪。
最受罪的还是赶车的人,常仲梁出门的时候被倩娘婶子强制性的扣上了顶帽子戴上了手套,其他人除了棉衣没有其他的防护,伸着双冻的通红的手,都在硬扛。
路上还有许多得了消息赶往密山卖山货的移民。
他们被冻的佝偻着身子,低着头抄着双手冒着风雪一步步艰难前行。
没有人回头。
去往密山卖了东西还能有几分活路,错过了这次商队到来的机会,再想卖山货可就得等明年了。
来到城里,众人再也没有逛街的心思,带了山货过来卖的人看见城外排的长长的队伍也打消了主意,又不是没有银子活不下去了的其他移民,何苦糟这份罪。
众人急急忙忙的买了粮食油盐酱醋布匹棉花针线等必需品就直接集合返程,常仲梁也跟着着急忙慌的买了黄豆酱布匹又去屠户那取了肉。
返程之前,他给常叔坤四人一人塞了两个取了籽的朝天椒。
“给,路上冷的时候就嚼一个。”
常叔坤一接过就往嘴里扔了一个。
“你……”常仲梁气急,指着他的手都开始在抖。
春来春林和满屯挤眉弄眼交流了一番。
常叔坤嘿嘿笑着,摸了摸头。
“嘿呀!”常仲梁无奈的放下了手,“随便你吧,反正一人就这两个。”
他们驾上车,开始往回赶。
土路平时赶着车还好,但是下了雪再经车轮一压就开始泥泞不堪,越是后面的车越是难走,只能顺着前车的车辙小心前行。
车轮慢慢滚上厚厚的泥巴,每走一段路就得下去两个人边跟着车走,边用木棍去小心的撬车轮上的湿泥。
在庄子上的人等的望眼欲穿之时,终于等到了回来的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