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地的过程根本算不上顺利,因为存在争议,被常仲梁暂时搁置了。
落户之后族里商量过好几遭这事。
开始是说随便各人要多少地,多的都归族里,后面因为大多数人胃口都挺大,讨论了几次就改成了按人头来。
已经开垦出来一直到湖边的这三四千亩土地,每个男丁各占二十亩,其他没成丁的,无论年龄大小都减半。
至于嫌少的,对不起,自己去小溪对面开垦,没人管你,想开多少开多少。
只是没想到,对于田地多少他们没意见,却在地块位置上争了起来。
人人都想要靠近小溪、水渠和水泥路的地,图的就是一个灌溉同运输方便。
有人的地方就有纷争。
尤其涉及立身之本的土地,族人们简直是锱铢必较。
这是分娩前的阵痛,谁都避免不了,讲明白点,就是早晚都会有这一出。
只是看见之前和睦共处,其乐融融的族人们现在争得脸红脖子粗,全然不顾曾经一路同生共死的样子,还是会让人忍不住唏嘘。
好在也不是没有温情体现。
这种扯皮的事小伙子们基本没有参与。
他们在天洋天生的带领下,不顾父母的吹胡子瞪眼,勾肩搭背笑嘻嘻的将春来春林几个人裹挟着去踢了足球。
老一辈争老一辈的,不影响他们兄弟之间的情谊。
戚悦同常仲梁远远的站在一边,看着小伙子们如风般呼啸而去,笑着同他说:“还是你和坤叔调教的好,看着他们,就知道族里以后决计差不了。”
常仲梁摸了摸胡须,施施然道:“我拖着叔坤在庄子里窝了这几年,总得有点成效吧?”
看着前面的人群争吵已经进入了白热化阶段,常仲梁才走过去主持公道。
他清了清嗓子,扬声说道:“既然你们争执不下,那不妨听听我的意见。”
“明天我去请了方主簿过来,先把地划好,然后你们再抓阄。”
听说要凭手气,看天命,大家伙争执立消,纷纷同意这个办法。
既然地分不了了,那就去看牛。
戚悦领着要买牛的一群人去了牛棚。
九爷常朝行家没人来买牛。
常仲梁说他家原有一头。
再说了,你这边针对人家,另一边又来占人家便宜买人家的牛……
想来还没无耻到这个份上。
族里原先的牛做了标记,留在牛棚里,其他的则被赶到了露天的地里。
一群人围着看身形看腿脚看牙口,谁相中了就牵着牛到她跟前,由她用记号笔在牛角上写上主人的名字。
这些牛买的时候也是经过挑选,而且今天戚悦表现的实在有点让人心惊。
大家倒都老老实实,有商有量,主打的就是一个和气。
常叔坤踏着落日的余晖赶着马车回马厩,正好赶上戚悦卖牛的尾声。
看见这么多人牵着牛在牛棚外面排队,他坐在马车上笑问:“你们这是在干啥?悦娘你还有这闲情逸致挨个给牛取名啊?”
戚悦看着牛角上自己刚写上去的名字,和牵着水牛的族人那忽青忽白的脸色闷笑不已。
常仲梁走过去对他讲了一遍目前的形势。
常叔坤跳下马车,叉着腰大笑三声,朗声说道:“老二你终于开窍了!”
“我早就同你说过,不要揽那么多事!也就你心软,总说是看在同族的面子上,也不看看他们记不记你的情。”
听了他这话,有人不以为然,有人羞愧的低下了头。
总有那么些人,以为别人都该他的。
常叔坤见状冷笑一声,没有再说,而且喊戚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