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瑜晟回头狠狠瞪着妹妹，沉声道：“你犯错了，就该挨这顿打，但你毕竟是个姑娘家，我是你大哥，就该替你受着。”
他转头，微躬身道：“奶奶，您身体不好，消消气，别为我们这些小辈伤了心神。”
柳一一再不敢说别的话，她明白了，柳瑜晟叫她回来，就是为了替她挨这顿打。她扶着自己大哥，冷冷看了眼同样阴沉的老太太，转身离开。
祠堂是在柳家最深处一处院子，不知道是不是它另一个功能就是惩罚，大冷天的里面连丝暖气都没有。
柳瑜晟颤巍巍对着祖宗画像跪下去，笑着说：“没事了，老太太都那么大岁数了，她打得也不疼。你以后办事仔细点，我就没白挨这顿。”
柳一一心里酸得厉害，说：“可这里冷嗖嗖的，你在这儿怎么行啊？这又不是夏天，晚上得零下十几度呢。”
柳瑜晟笑了笑，又忍不住倒吸口凉气，“你就别管了，北方人哪有那么怕冷，回去吧，没有受罚还能找人陪的。”
柳一一说：“我给你去拿床被子，这又没人，你管她呢，她根本就是看我们不顺眼，故意找茬呢，”
柳瑜晟转头，眼神沉沉，“就是故意的，你也不能顶撞，哥怎么跟你说的？少给自己留短处才是正道。”
柳一一垂下头，父母和大哥都容下了她那些平民百姓式的抱怨，她又有什么理由置喙他们适应了几十年的封建家长制度。
柳瑜晟又笑笑，缓缓抬起胳膊拍拍妹妹的肩膀，“回去吧，这也不能送被子，都好吃好喝的伺候着，还能叫罚吗？”
柳一一抬头，鼻子有点堵，问：“那你什么时候能出去呢？这几天还说要再降温呢。你这晚上就能出去了吧？”
这话她自己都不信，老太太连个时限都没说，就是想用柳瑜晟来逼她服软。
从祠堂阴森的小房间里出来，柳一一径直去了老太太院里，她走到客厅门口，看大伯母一脸幸灾乐祸。
她往地上一跪，哇哇大哭，“奶奶，我错了，我不该不懂规矩，不该忤逆您，不该让您碍眼。您打我吧，骂我吧，杀了我也行，我知道错了。。。呜。。”
白良惠差点惊掉眼珠子，这什么路数？？
柳一一哭得那叫一个投入，她眼中的忏悔真的都能跟珍珠比一比，心想，只要结果好，过程不重要。
她膝行几步，抱着柳老夫人的膝盖继续嚎，“奶奶，我知道错了，您放了我哥吧，他太惨了，跪在祠堂里，连口水都没得喝啊。您要是实在看不上我，觉得我不该活在这世上，我，我还是死了算了，”
她眼神瞥到桌上果盘里的水果刀，抓到手里就要往胸口捅，这把白良惠给吓得，忙站起来拉。
柳老夫人也被这架势吓着了，她要把自己孙女给逼得自杀，这道理可就不靠着她这边了。
“老大媳妇！赶紧把她刀拿下来，你这丫头怎么回事？还拿上刀了你，放下，快放下。”
白良惠拼了命地拉，可柳一一蛮劲还挺大，她就握着刀要往胸口捅，还哭喊道：“你们不要拉我，我哥替我挨打，他还跪在祠堂里呢，我，我就是个霉星，我在哪儿都不招人喜欢，我亲奶奶都看不上我，我活着还有什么用，我死了算了。。。不要拉我！我就死了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