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亦诚刚抽完第二根烟，就看到柳一一出来了，他碾灭烟，又抖了抖外套散掉烟味，才快速回到车上。
可柳一一还是闻到了，问：“你不让我抽烟，就是省下来给你自己抽是吗？”
她表情讥讽、得意，像抓到了偷摸吃零食的家长。
“我，”关亦诚有些尴尬，他想否认，但眼神转了转又看向跟来的小丫头，“你怎么进去一趟还拐出来个孩子？”
柳一一翻白眼，“什么拐来的？这是我新交的朋友，弯弯，跟这特别不靠谱的大伯打个招呼。”
“大伯好。”弯弯甜甜笑着打招呼，毛绒绒的帽子下，一双被齐刘海半挡着的大眼睛都含着满满的笑意。
关亦诚看孩子乐得，也就不计较大伯这种奇怪的称呼了，问：“弯弯你好，你叫她什么？”
“阿姨，”弯弯看了眼柳一一，又说：“可比较像姐姐。”
柳一一顿时得意，她弯腰跟小丫头说：“虽然阿姨长得特别年轻，但是啊，阿姨就是阿姨，不会刻意去装嫩的。”
她眼神往关亦诚身上一扫，满是鄙视的意味，“下来啊，大伯。”
一到医院附近的玩具店里，弯弯就活泼起来，她这里摸摸那里看看，“阿姨，这些都好可爱啊。”
柳一一笑着说：“我也觉得好可爱啊，阿姨多买几个怎么样？下次你有别的也可以来跟我交换着玩儿，我们就都有很多玩具了。”
弯弯开心地眼睛又弯成了对月牙，“好！阿姨，我第一次来这儿，还得找找，要找到最喜欢的，妈妈说不能买太多，喜欢就不珍贵了。”
“对，你去慢慢找吧，阿姨先在这边看看。不要走远啊，我要能看到你，不然你妈妈会担心的。”
“知道了，我就去旁边，”小丫头点点头，踩着小皮靴又噔噔往里跑。
关亦诚视线跟着小丫头，侧头小声问：“你把她带出来做什么？不是让你去送钱吗？”
柳一一看了眼那边，说：“大人长期在医院熬着都受不了，更何况是小孩子，他们家是不算富裕，但也没到什么事都需要别人送钱的地步。我摆那高高在上的姿态干嘛呀？你也不是没穷过，不知道穷人的自尊心最敏感啊？”
她拿起一个毛绒熊，又放下，“现在小孩的玩具真多，还这么贵，养个孩子是挺不容易的。我看邹雪那样儿，都快被熬干了，瘦得都吓人。”
关亦诚看了眼那只小熊，跟着往前走，“养孩子是一个家庭的事，她一个人又要顾老又要顾小，当然会吃力些。你不是想把这孩子带去给柳静和吧？”
柳一一转头，一脸不解：“我为什么要去给他？人家生下来辛苦养大的孩子，我去送给她爸？呵！他参与什么了？有什么资格呀？”
她转头看向弯弯，“我就挺喜欢这小孩的，想跟她多接触长点童心，我又不是谁，还管那堆乱七八糟的事。哎，不是让你去吃饭吗？”
关亦诚笑了笑，说：“你跑去探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来，我怎么去吃饭啊？你现在还带个孩子出来，你一个人顾得过来吗？”
柳一一侧身退开怀抱，说：“我怎么顾不过来啊？她又不是个小婴儿，都能自己走自己说，有什么难的？”
“阿姨，我想去厕所，”弯弯站在前面的柜台前，皱着小脸儿说。
柳一一忙应道：“好，我带你去。”
走开两步，她又回头把包扔给关亦诚，“你反正来都来了，不用白不用。”
看着前方一大一小走远，关亦诚近乎痴迷地想，如果这是他的妻子女儿该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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