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世界灰蒙蒙的，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
“滴！——公交车已到站，请乘客们有序上车。”
女人抿着唇，抱紧怀里的文件，转身上了车。
她一身职业装，脑后松松散散地扎了个低马尾，两眼无神地望着窗外。
悲催的社畜大概都是这样吧。每天早九晚五，生活麻木的宛如一滩死水。
车上已经坐满了人，但后面还有源源不断的人上来，他们拉住吊环，随着车子晃动而摇晃，像是挂着的咸鱼干。
没有人说话，车内十分安静。
“嘻嘻嘻。”
脚边有什么冰凉的东西擦过，安夏双眼紧闭，闭目养神。
吧嗒！脚腕被一只冰凉的小手狠狠攥住！
安夏拽了拽脚，没抽回来。
她面无表情地低头看去。
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四肢着地，脸上脏兮兮的。
“姐姐，我饿了。”
小女孩脸色青白，嘴巴撕裂至耳根后，张嘴便恶狠狠地咬来！
咔嚓一声！小女孩捂着血淋淋的嘴巴，眼泪哗啦啦地流，地上静静躺着几颗断裂的牙齿。
她看着完好无损，皮都没破一下的女人，小小的脑袋里有大大的疑惑。
“呃，我呃……饿……”
因为门牙掉了，小女孩说话到处漏风，话也说不清楚。
小女孩好像更急了，哪怕嘴巴凉飕飕的，也要顽强地表达自己的抗议。
“呃！呃！呃！”
此时，女人满脸冷漠站在一旁，小女孩跪在地上，嘴巴血淋淋，浑身惨兮兮的。
俨然就是一副女人欺负小女孩的模样。
但所有人无动于衷，全是一副漠视的模样。
小女孩不信邪地又狠狠咬了上去，这次牙齿全都掉光了！
她呆愣愣看着地上的牙齿，一颗颗地装了回去，但没坚持多久，又全掉下来了！
小女孩嘴一撇，顿时哇哇大哭起来。她还没受过这种委屈！
“呜呜呜……鹅！……鹅！……呜呜呜……”
安夏皱了皱眉，被哭的心烦意乱，反手就将手里的文件塞进了小女孩大张的嘴巴里。
小女孩哭声一噎，嚼着嘴里的纸张，呆愣了好几秒。好半天，才吧唧吧唧地啃起来。
肚子终于不饿了。小女孩嘴巴塞着大大的纸张，心满意足地走了。
倒是安夏黑了脸，她看着空荡荡的怀里，沉思一秒，赶在小女孩走之前，硬是口中夺食抢过来一半。
她将皱巴巴被吃的只剩一半的文件抚平收好在袋子里，脸上恢复一贯的面无表情。
“叮！到站了——”
人们神情麻木地往前走，下车前都会在投币器上投下一枚硬币。
“咔嚓咔嚓。”
投币器上覆盖着一只青面獠牙的恶鬼，它注视着往来的乘客，绿色的小眼睛里满是恶毒贪婪的光芒。
男人神情麻木地投下硬币，下一秒手腕被恶鬼狠狠咬断，血液滋啦啦地往外冒。
男人就这么举着断手，走进了雨雾中。而就在他下车后，断裂的手臂又长回来了。
所有人脸色阴郁，各自忙着自己手里的活，像是没看见这诡异的一幕一样。
“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