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清醒后,姜枳的身体就变得很脆弱,时不时就会晕倒,和她外表的柔弱无骨更加匹配了起来,也更加令人心疼和怜惜。
她原以为顾晏殊出现,会对她进行严词厉令的拷问,再不然也会质问她为什么背叛他,试探她是否已经知道了西阵派灭门的真相。
可他什么都没做,反而像以往一样,对她嘘寒问暖,还关照起她的生活起居来。
玉池峰的所有人对她也还是向往常一样,甚至更加恭敬,远远看到她都会走过来,问好行礼。
没有人在意她曾经背叛了凡族,跟着凉扶纣回了魔族,也没有人过问她为什么能从魔族活着逃了出来,更没有任何人质疑顾晏殊为她重回南剑派所找的借口。
似乎除了没有凉扶纣,一切都回到了原点,先前发生的也像是一场梦一般,转瞬即逝,一切皆空。
姜枳知道这一切很诡异,可又找不出诡异的点在哪里。她想离开南剑派,可眼下却连玉池峰的大殿都去不了。
她最近每日都很困,打不起精神,除了吃就是躺在床上昏昏欲睡。可几天下来,自己的身材没有变得圆润,反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了下去。
姜枳看着镜中的身影,越发觉得自己的身体很不对劲,这种不对劲就像是有东西长在了她的身体里,在一天一天吞噬她的生命力一般,终有一天会完全夺走她的性命。
此刻天色已晚,屋内没有掌灯,只有凄清的月色从窗外照了进来,斑斑驳驳地映在了梳妆台前。
姜枳的脸色很苍白,苍白得有些可怕,昏暗的月色下,恍然看过去,就像是一只厉鬼。
书元一最近老来找她,固定的时间,固定的说辞,可今天他竟然反常地到现在这个时间也还没出现。
姜枳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偏过头,盯着关得极其严实的房门。
良久,她又偏过头,抬手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肩膀,只觉此刻自己又开始昏沉起来,意识也有些模糊。
她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事情,可一时又想不起来忘记了什么,只能努力回想着,头却越来越沉,眼皮也渐渐合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口突然传来一阵清脆的敲门声,姜枳浑身一激灵猛地睁开了眼,意识瞬间清醒了过来。
她立即想站起来,可手脚却僵硬得一时发软,根本起不了身。她这才发现自己刚刚又昏睡了过去,就趴在这梳妆台上。
敲门声又响起,快速中还带着一丝急促,姜枳这才努力把控着自己的身体,缓慢直起身,朝着门口走了过去。
站在门外的正是一天都没出现的书元一,他一脸急切,仔细打量了她一番,才说道:“姜师妹,你没事吧。我今天有些事,没来得及过来寻你,这是你这些日子要吃的药。”
说着,他就将手里的青瓷瓶递了过来。
姜枳浑身没有力气,反应极慢,下意识低下头看着他手里的青瓷瓶,“书师兄,我到底生了什么病,为什么天天都要吃这个东西?”
这青瓷瓶和她苏醒的那一日,书元一给她的那一瓶一模一样,里面的东西也是一样的。每日三粒,前些日子他给她的那一瓶刚好在昨日吃完。
就算书元一当日说的是这东西能让她恢复灵气,可这几天下来,她身体里的灵力没有半分回涨,整个人却变得更加虚弱起来。